真相還原
山西省軍區(qū)宣傳干事唐亞平17日赴胡蘭村,現(xiàn)場采訪了還健在的當年劉胡蘭就義場面的兩個目擊者。
目擊者之一——高二成(山西省文水縣云周西村人,1932年出生,1955年入黨,解放后曾任云周西村村委會主任)回憶:
1947年1月12日,天還沒亮,敵人就把云周西村包圍了,不讓村里面任何人出去,每家只許留一個人,其他人都到觀音廟開會。
在觀音廟開會的總共有四五百人,男的一邊,女的一邊,都站在觀音廟前。
我當時還小,害怕極了,因為我舅舅是當兵的,大哥原來是民兵,也在人群里。
敵人在觀音廟西邊護村堰前架起了機槍,叛徒石五則在現(xiàn)場就把劉胡蘭認出來了并把她帶進廟里。
不久,劉胡蘭和五花大綁的六個人被敵人拉出來,敵人把這六個人用鍘刀鍘了以后,就聽見叛徒石五則問劉胡蘭,村里有多少個八路軍,有多少個共產(chǎn)黨,說出來就放了你,可是劉胡蘭就是不說。
劉胡蘭不說,閻匪軍就把她綁住,往鍘刀前推,劉胡蘭走到鍘刀前,一跪一躺,側(cè)躺到鍘刀下面,閻匪軍頭目大胡子問她怕不怕,劉胡蘭說:“怕死不當共產(chǎn)黨!”劉胡蘭遠望著呂梁山,大胡子以為劉胡蘭若有所思,等待著她招供。劉胡蘭猛地回過頭來,大聲問大胡子:“我咋個死法?”大胡子瞪著血紅的眼珠,聲嘶力竭地吼道:“一個樣!”劉胡蘭就這樣英勇就義了。
目擊者之二——白天廣(山西省文水縣云周西村人,1930年11月16日出生,1955年入黨,解放后曾任云周西村黨支部書記)回憶:
1947年1月12日那天,我起得早,拿著筐子去村邊拾玉米桿做柴火用,突然發(fā)現(xiàn)從鄰村那邊過來一隊閻匪軍分成三路,一路走南邊,一路走北邊,把我們村圍了起來,中間一隊人直接去了村里。閻匪軍沒理我,一會兒,村里面邊敲鑼邊喊話,讓一家留一個人,其他人都到觀音廟開會,我就回了村。
一進村,閻匪軍就不讓我們回家了,直接把我們帶到了觀音廟那兒的刑場,周圍是閻匪軍架著機槍。到了那兒,就看見從觀音廟出來幾個“復(fù)仇隊”的人,他們在人群中轉(zhuǎn)著轉(zhuǎn)著發(fā)現(xiàn)了劉胡蘭,上去想抓她。劉胡蘭厲聲說:“我自己會走!”當時,劉胡蘭和她母親在一起,她掏出袋里的手絹,取下手上的戒指給了她母親!皬(fù)仇隊”的人逼著她進了觀音廟里。后來,有一個閻匪軍的大胡子在村民前面講話,意思是要找出村里和共產(chǎn)黨有聯(lián)系的人。他們把男女分開,把男的趕到南面,女的趕到北面。一會兒,從觀音廟里拉出7個人來,讓站在大家前面,劉胡蘭就在里面。
大胡子講話的時候,有幾個閻匪軍和“復(fù)仇隊”的人從村里抬來鍘刀,還抱來了一些木棍。那6個人在亂棍之下暈了過去,被拖到鍘刀下鍘了。敵人接著過來推劉胡蘭,但是被劉胡蘭一下子甩開。劉胡蘭抬頭挺胸地到了鍘刀前,她把頭上的毛巾整了整,又望了望群眾,一下子就躺到鍘刀下。我們是在二道堰南面,離刑場有八九步遠。壓鍘刀的“復(fù)仇隊”和閻匪軍太殘忍了,刀鍘下去后,劉胡蘭的頭就滾到一邊,她的毛巾全成了紅的。
專家觀點
公方彬(軍事科學(xué)院軍隊政治工作研究所副所長)
北京某高校一副教授關(guān)于劉胡蘭犧牲過程的另類解讀的博客文章和網(wǎng)民的留言,再一次把我們的視點吸引到“什么是英雄的本質(zhì)、誰是真的英雄、如何去尊敬英雄”上來。
誠然,我們強調(diào)精神世界的圣潔與凝重,并非制造一個圖騰,強調(diào)尊重歷史,并不是把歷史凝固和僵化,再不允許回顧和思考,而是反對學(xué)者放棄對更有價值命題探究,把視點和過多的精力放到獵奇與事件的枝節(jié)末梢;反對一些人在“平民化”的旗號下,以打破矗立于我們心靈中的精神雕像為樂事,認為只有摧毀一切圣潔與凝重,才會找到自我。
一段時間來,一個個長駐人們心中的英雄形象被摧殘乃至打碎,一些人在獲得短暫刺激后,精神變得愈加空虛,這在一定意義上恰恰是導(dǎo)致社會上一些出現(xiàn)信仰失重、行為失規(guī)、道德失范、心理失衡的重要原因。畢竟,一個民族的復(fù)興,一個大國的崛起,并不僅僅表現(xiàn)于社會的現(xiàn)代化,還需要文化的現(xiàn)代化,不僅需要寬容多元,還需要在多元中塑造主流精神和核心價值觀。
劉仕平(國防大學(xué)軍隊建設(shè)與軍隊政治工作教研部副教授)
近一個時期以來,總有人用“惡搞”的方式,重新“解讀”那些我們早已熟悉的英雄人物。這種做法,對于純潔我們的心靈,提高我們的情操沒有任何積極意義。英雄人物身上凝聚著人類最寶貴的精神,這些精神滋養(yǎng)了一代又一代人,幫助人們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guān)。一旦他們被冷落、褻瀆或涂黑,我們就將失去繼續(xù)前行的指針、衡量是非的標準。
現(xiàn)在有一種歷史研究趨勢,專在瑣屑的事上打轉(zhuǎn)轉(zhuǎn),以為這樣就可以搞清楚歷史的本來面目。還有一些人,在沒有確鑿資料的情況下,搞大膽的假設(shè),人為的臆造。這樣的歷史研究法,不值得提倡。
【來源:解放軍報;文/丁增義、郭冬旭;圖/唐亞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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