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 中國曲協分黨組書記、副主席、著名曲藝表演藝術家姜昆。 中新社發(fā) 小小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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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 中國曲協分黨組書記、副主席、著名曲藝表演藝術家姜昆。 中新社發(fā) 小小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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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姜昆不僅是一個知名的相聲演員,他主要的身份是中國曲藝家協會副主席、分黨組書記,是主持中國曲藝家協會工作的“掌門人”。
而30多年前,他最大的渴望是進入相聲專業(yè)表演隊伍。從某種意義上說,這30年發(fā)生在姜昆身上的事情,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中國相聲在這30年的起起伏伏,所謂的“高潮與低谷”。
姜昆的故事,實際是一部相聲30年的斷代史。
10月21日,姜昆在山東大廈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不時有電話打進來找他,請示工作的,談演出的,說即將在河南召開的曲藝節(jié)的事情。姜昆不止一次在電話中告訴他的下屬或朋友,“我得全國跑,我得考慮全國曲藝的事情!
文藝戰(zhàn)士
說30年相聲史,其實也沒有那么嚴格,就姜昆的相聲之路而言,很多事情還要追溯到1978年之前。
1950年出生的姜昆,18歲時插隊到了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在這里,姜昆開始了他的相聲之路。
姜昆自認比較適合說相聲,甚至小時候就有這樣的預感,“我聽馬季老師說《打電話》的時候,曾經很幼稚地想過,這段相聲我也能說,我說出來的話也能跟馬季一模一樣!
他想說相聲,但那時候能進入專業(yè)相聲隊伍的途徑不多,參軍是一個,“我曾經從建設兵團逃跑過,就是為了去參軍,當文藝戰(zhàn)士。”姜昆走了40公里的山路去坐火車,然后準備去參軍,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這次逃跑,他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有多長。
在火車上,姜昆的相聲才能顯露出來了。因為身上帶的糧票不多,他要想辦法弄吃的,于是就給旅客講故事,情節(jié)曲折,環(huán)環(huán)相扣,講到關鍵處,他不講了,為什么呢?餓了。想聽故事的旅客們就給他各種吃食,姜昆于是繼續(xù)講。多年之后,當記者問他,這是不是相聲最初的撂地形式,姜昆予以否認,“那時候就是想找個說相聲的途徑!
等趕到征兵的地方,姜昆才發(fā)現征兵早已結束,他只好灰溜溜地回到生產建設兵團。之后姜昆情緒低落,有三個月的時間不搭理人。
后來,姜昆加入到建設兵團的宣傳隊,總算能說相聲了。1975年的全國曲藝調演,姜昆和搭檔師勝杰表演了三個節(jié)目,引起了馬季的注意。那一年,師勝杰22歲,姜昆25歲。
馬季弟子
應該說,作為相聲名家的馬季,看人的眼光比較“毒”。在全國文藝調演中看了姜昆的表演之后,馬季就想調姜昆到中央廣播說唱團,那時馬季是中央廣播說唱團的團長,他想為自己的相聲事業(yè)找一個接班人。
馬季沒有看錯人,多年以后,當面從不表揚姜昆的馬季,總愿意對別人說,“姜昆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為了調日后這個“最得意的弟子”,馬季沒少費心思。1976年年底,馬季到黑龍江演出,給當地透露出要調姜昆的意思,當地不放,說姜昆是他們的文藝骨干。為了打動人家,馬季只有拼命為對方演出,可以說是有求必應,讓演多少場演多少場。
馬季演了許多場,兵團領導很高興,一起喝酒的時候,馬季提出調姜昆,兵團領導說,“地方服從中央”,答應放姜昆。
馬季要調姜昆的事情,姜昆之前并不知道。1976年歲末一個寒冷的夜晚11時許,突然有個警察敲響了姜昆在北大荒的房門,那個警察告訴他,有一個人想見見他。當他刨根問底地問想見自己的那個人是誰時,警察卻對他賣起了關子。姜昆隨警察來到一座小樓前,推開門后,發(fā)現屋里坐著的那個想見他的人竟然是他的偶像馬季。
馬季問姜昆,“想不想調到中央廣播說唱團,想不想給我捧哏?”姜昆連說了好幾個“愿意”,把大伙都逗樂了。
《如此照相》
其實當時進中央廣播說唱團的不止姜昆一個人,師勝杰、趙炎也在同一時期被調進說唱團,成為充實相聲的新生力量。
用姜昆的話說,剛進團的自己面對的是一座座“大山”,那時候,侯寶林大師等還在團里,姜昆感覺到自己太渺小。也是在那段時間里,姜昆拼命地充實自己,“雖然我有很多傳統的段子一般不用,但都是那時候打下的底!
姜昆不諱言,《如此照相》是他的成名作。這部批判形式主義的作品在1978年走紅,姜昆講,他們在1977年底的時候就開始創(chuàng)作這個節(jié)目了,“這個節(jié)目別說晚創(chuàng)作一年,就是晚創(chuàng)作幾個月,也不可能引起那么大的轟動!边@叫適時而動。
《如此照相》經過半年多的反復加工和潤色,并六易其稿,主要講述了“文革”時期照相也要背誦語錄等形式主義的東西。初演后,他們聽到了許多不同意見:有的認為作品有力地揭露了“四人幫”大搞形式主義的丑惡本質,說出了人們想說而不敢說的話;有的認為“拿語錄當包袱兒,不要命了?”“先別說是不是毒草,膽子可不。
姜昆承認,在當時的環(huán)境下,演《如此照相》這樣的作品有一定的風險。但《如此照相》一經演出,就大獲成功,在當時要求解放思想的大環(huán)境下,《如此照相》說到了觀眾的心坎里。這是姜昆成名的開始。
春節(jié)聯歡晚會
1980年6月13日,姜昆的師爺侯寶林大師被聘為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兼職教授,這一兼職給相聲藝術賦予了新的內涵,使一門曲藝藝術升華為一個國家的語言藝術精粹。
1983年,中央電視臺舉行第一屆春節(jié)聯歡晚會,侯寶林向觀眾介紹,“這是我的徒弟馬季,這是我徒弟的徒弟姜昆……”
其時的姜昆,已經是當紅的相聲演員。在那屆春晚上有四個主持人,相聲演員占了兩個,那就是姜昆和他的師傅馬季。
姜昆承認,中國相聲在1985年前后達到巔峰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火爆,相聲通過電視這種手段得到了最大化的傳播,這一時期相聲的藝術性也強,觀眾也踴躍,我們頭一天說了一個段子,常常第二天就有觀眾寫信給我們,問我們下一個段子要說什么。許多相聲里的詞語,演出后第二天就能夠流行,比如‘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飯,專吃大壞蛋’。”
1984年至1986年間,央視春節(jié)晚會專門有相聲創(chuàng)作班子,相聲在晚會中幾乎占了主打位置,一批又一批中青年演員的精彩演出給廣大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痘⒖阱谙搿贰峨娞萜嬗觥贰吨薄贰缎⊥倒尽返缺憩F了現實生活的方方面面,相聲更加受到歡迎,因為人們在這里面或許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這一時期,姜昆的搭檔由李文華換成唐杰忠,上面提到的那些廣受歡迎的段子,除了《小偷公司》是牛群、馮鞏的作品,其他都是姜昆的作品。
這一段時間,也是姜昆相聲的轉型時期,由《如此照相》這種政治性、諷刺性很強的相聲,逐漸轉向《虎口遐想》《電梯奇遇》《著急》等藝術性更強的作品。姜昆相聲的轉型過程中,作家梁左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虎口遐想》《電梯奇遇》《著急》等膾炙人口的相聲段子,都是他和姜昆合作創(chuàng)作的。
1990年,姜昆開始了多樣化嘗試,成為《正大綜藝》的節(jié)目主持人。1998年,姜昆成立公司,開始“網絡生涯”。而這一時期正是中國相聲滑坡的時候,他和牛群、馮鞏等人被說成了“不務正業(yè)”。
當主持人,觸網
1990 年,《正大綜藝》開播,姜昆成了這檔著名欄目的第一任男主持人。
多年之后,姜昆說自己去《正大綜藝》做主持人是為了超越自己,但他主持了52期就退下來了,“一開始我覺得特別新鮮,因為主持節(jié)目能夠讓我不受稿子的約束說話,我不愿意背詞,我愿意在我腦子里現編,搞一些小聰明的東西,我對自己這方面挺有信心的!钡40多期的時候,就有了“姜昆過于油滑”的評論,于是姜昆就撤了。
1998年,愛折騰的姜昆又折騰到了一個新的領域——互聯網。這一年,姜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并先后開通了中國相聲網和中國名人網。雖然網絡跟相聲有關,但在相聲日益滑坡的時候,姜昆的這種舉動還是引發(fā)了不少質疑。當時有人在跟馬季先生探討相聲衰敗原因的時候,說了16個字:姜昆上網,(侯)耀華下崗,牛群從政,馮鞏從影。頭一個說的,就是姜昆。
但姜昆認為這種說法毫無道理,因為一兩個人無法拯救中國相聲,“相聲最紅火的時候是我姜昆一個人火嗎?不是,一個曲藝行當的火爆,需要一大批人、一大批作品。以前有人問馬季先生,相聲為什么下滑?我就說,不要再讓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來拯救中國相聲了,他已經創(chuàng)作了300多段,還不夠嗎?相聲的振興不能靠某一個人!
姜昆承認觸網對相聲創(chuàng)作有一定影響,但自己還是想為相聲做點事情,“如果我沒有搞網絡的話,我想可能沒有我的《精彩網絡》《網絡說唱》這些相聲的創(chuàng)作。”
曲協掌門人
2004年11月,身為中國曲藝家協會副主席的姜昆,被任命為中國曲藝家協會分黨組書記,主管曲藝家協會的全面工作,面對相聲等傳統曲藝不景氣的現狀,新角色下的姜昆面臨著新的挑戰(zhàn)。
正像姜昆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現在主要是跑全國的事情,搞相聲大賽,培養(yǎng)中青年演員,讓這個行業(yè)引起更多的關注。針對相聲的現狀,姜昆這幾年辦起了“相聲MBA”,也就是優(yōu)秀的相聲創(chuàng)作表演人才培訓班,每年抽出10天左右的時間,關掉手機,推掉其他一切事情,專心研討相聲作品。他還不斷從青年人中發(fā)掘苗子進行扶植、栽培、指點,想方設法推薦他們上一些高規(guī)格的晚會,給他們露臉的機會!拔耶斈昃褪遣戎顚毩、馬季等大師的肩膀上來的,現在我也要把自己的肩膀給新人踩,希望他們能在藝術上達到更高的境界!
身為曲協掌門人的姜昆還在堅持創(chuàng)作,堅持演出,當然曲協的工作占去他不少的時間,但他不認為自己做的工作和以前有太多的不同,“以前我們也在做許多振興這個行業(yè)的事情”。 (記者 倪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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