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熒屏上最和藹可親的“康熙”,也曾是令人樂不可支的“紀曉嵐”,此刻他卻搖身一變成了“蔣介石”;戲外他也有著很多身份,演員、導(dǎo)演、制片人、投資人……
“我是個混合體,這種結(jié)構(gòu)早已在多年的運行中慢慢形成,并不會讓我感到手忙腳亂!睆垏⒚詰侔褎”緩奈淖肿兂梢粋立體作品的過程,“那個過程充滿了幸福感”。
●“力求神似蔣介石”
記:您曾說,《建國大業(yè)》中的蔣介石是您這幾年碰到的最難演的角色,除了他是一個真實的歷史人物以外,難點還表現(xiàn)在哪些方面呢?
張:每個歷史人物在特定時期都有不同的心態(tài)。我看了很多歷史資料,那一時期的蔣介石在各方面遭遇的壓力都比較大。國民黨的貪腐無能,官商勾結(jié),國民經(jīng)濟也到了崩潰的邊緣。當時蔣介石的心態(tài)很矛盾,不再像以往那樣專橫跋扈,不過所謂“本性難改”,他也會有比較獨裁和有心計的一面,因此我不會把他演得很表面化、臉譜化,盡量表現(xiàn)出這種矛盾的心態(tài)來。
記:鄔君梅說您扮演的蔣介石會帶給觀眾很多興奮點,您認為主要表現(xiàn)在哪里?八年前曾有臺灣制片人找您演蔣介石,當初為什么沒演?
張:所謂的“興奮點”應(yīng)該是指觀眾沒見過我這樣的蔣介石吧。過去蔣介石都找特型演員演,比較形似,而我沒有形似,所以力求神似,演員應(yīng)該由內(nèi)而外地去詮釋一個人物。最初我不想跟媒體多談就是不想受各方面的影響。
當年的確有一位臺灣地區(qū)的制片人找過我演“蔣公”,他們管蔣介石叫“蔣公”,因為他覺得我眼睛部分和蔣介石有點像,但當時我對那個角色沒太大欲望,F(xiàn)在這個是獻禮片,韓董(指中影董事長、《建國大業(yè)》的總導(dǎo)演韓三平)找到我,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有個態(tài)度。
記:您為了蔣介石努力減肥,每天只吃一頓早飯,餓得頭暈眼花,當初沒考慮到身體嗎?
張:還真沒想過。因為去年冬天拍了《鐵齒銅牙紀曉嵐4》,當時北京特別冷,所以吃得也多,臉變得圓潤了。但解放前的蔣介石一直是很清瘦的,直到后來去了臺灣,才漸漸開始發(fā)福,所以我覺得必須要減肥。
記:聽說您也投資了《建國大業(yè)》,當初是出于怎樣的考慮?
張:當時韓董找到我,我們都覺得這個戲賺不了錢,只求表達一份心意,所以就投了。但沒想到后來會有那么多大腕要進來,其中變化也挺多,最初的劇情設(shè)置也根據(jù)他們做了一些修改。
記:《建國大業(yè)》幾乎匯聚了中國所有最重量級的演員。您不怕大腕太多模糊了觀眾的焦點,影響整部戲的感覺嗎?
張:“大腕”之所以被稱為“大腕”,并不是說他名氣有多大,而是指他在塑造人物上要高于一般演員,會詮釋得很生動、豐滿。你想,一群好的演員演一部戲和只有一個好演員來撐一部戲,感覺是不同的。至于觀眾沖著什么去看戲,我們控制不了,如果觀眾是沖著那些大腕去看的,那我們拍戲的目的也達到了,畢竟一部文藝作品的最終價值是引起一定的社會效應(yīng)。
●“我早已是一個混合體”
記:從早期的“康熙乾隆”,到《親兄熱弟》、《大生活》中的小人物,再到《中國往事》中的變態(tài)老爺,如今又演了蔣介石,有觀眾稱您為熒屏“百變星君”,您現(xiàn)在挑選劇本和角色有什么標準和原則?
張:“變”是一個演員最基本的功底,演員需要去演繹各種不同的角色。我現(xiàn)在選擇劇本,最主要看它傳遞的是怎樣的價值觀以及它的時尚點——觀眾會否對它感興趣,這個直接關(guān)系到收視率。作為制作人,我必須考慮和電視臺的關(guān)系,希望我拍的戲能給電視臺帶來多一點利潤。
記:內(nèi)地影視圈中,能夠在演員、老板、導(dǎo)演、制片人等多種身份間自由游走的人似乎就您一位。前不久編劇和制片人打起“口水仗”,業(yè)內(nèi)人士都主張“術(shù)業(yè)有專攻”,您是如何協(xié)調(diào)這些身份的呢?
張:沒錯,有那么多身份的好像真的就我一個。首先,做制片、搞投資,對于一個作品的好壞、它值不值得拍,我有獨到的判斷,基本上我的失誤比較少。當然也有失敗,我會從中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xùn),摸索市場規(guī)律。
其次,我精力旺盛,這大概跟我的工人出身有關(guān)吧。我在影視這一行干過很多工作,從副導(dǎo)演、執(zhí)行導(dǎo)演到制片人,我在成長過程中接觸到影視制作的各個流程,再加上我這人好學(xué),可能并不比年輕人聰明,但我肯定比他們勤奮,精力+勤奮+閱歷,大致就是這樣。
記:在那么多種身份中,哪一樣是您最得心應(yīng)手的?
張:我已經(jīng)是個混合體了,這種結(jié)構(gòu)早已在多年的運行中慢慢形成,并不會讓我感到手忙腳亂。遇到好的劇本,我身體里的好幾種角色——演員、導(dǎo)演、投資人、制片,就會同時運行起來。
記:您是圈內(nèi)高產(chǎn)的演員和導(dǎo)演,一年保持著兩三部戲的產(chǎn)量,還要兼顧您的公司和學(xué)校,以您如今在圈里的影響和地位,為什么還要繼續(xù)操勞,高強度地工作呢?
張:在這行干了那么多年,我至今還是覺得拍戲最快樂。一部戲從開機,帶著一大幫人干兩三個月,到最后殺青,把一個劇本弄成立體的作品,整個過程充滿了幸福感。等到戲在電視臺里播了,收視率不錯,還會有更大的成就感。
記:這樣年中無休,您的身體吃得消嗎?
張:身體偶爾也會有信號,但睡個懶覺就好了。我20多歲時看人家睡覺就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和宋丹丹的合作值得期待”
記:去年您完成了《鐵齒銅牙紀曉嵐4》的拍攝,這是否意味著古裝劇有慢慢復(fù)蘇的傾向?《紀4》中有什么新的亮點,您和張鐵林、王剛又會擦出怎樣新的火花?
張:《紀4》會延續(xù)前三部的幽默,但那種幽默不僅僅是口頭上的插科打諢,更是字里行間的感覺。我覺得古裝劇肯定會慢慢復(fù)蘇起來,但它必須適應(yīng)市場,知道觀眾想看什么。至于我們“鐵三角”,只要碰到一起永遠都會有新鮮的東西出來,觀眾看了就知道了。
記:聽說您正在拍攝王海令鳥寫的軍旅劇《我是一個兵》?
張:對,這部戲講的是一個舊時代的藝人到部隊改造的漫長過程。一直以來我都想演軍旅題材,正好王海令鳥寫了這個戲,我覺得故事的切入點很好,她把軍人放到家庭生活中去,關(guān)注人物的命運,講了一對老人的一生,很有趣、很生活化。這是我和宋丹丹第一次合作,我倆都挺興奮的,這個新鮮組合很值得期待。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好兒子”
記:張默一直是媒體關(guān)注的焦點,在和您合作了幾部戲之后,他現(xiàn)在似乎極力和您保持著距離,不再和您一起拍戲,這是為什么?
張:其實我最怕提這個問題,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好兒子。張默的確受過一次傷害,我最知道他的感受。但很多人不了解,因為他是張國立的兒子,就把他的某些不足給放大了,說他是紈绔子弟、花花公子,卻忽略了他作為演員的部分。
一提到他,許多人就會想到我,他不得不活在我的陰影里。他曾和我說,他希望能像其他同學(xué)一樣,去每一個劇組試戲,把資料給導(dǎo)演看。但每當他到一個劇組時,別人就跟他說你別開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來跑龍?zhí),你爸早就幫你安排好了吧?
我沒辦法讓他放下這個思想包袱,其實如果有合適的戲,我可以為他量身打造,舉賢不避親嘛。但我也了解他的想法,年輕人都不愿意生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我一直鼓勵他,說不定再過幾年,別人也許會指著我說這是張默他爸,但他始終覺得很困惑。
【記者手記】
“鐵人”是
怎樣煉成的
約張國立做采訪實屬不易,足足發(fā)了半個月的短信。他在河北拍新戲時,曾在深夜回短信說:“這里還在下雪,冷,我還在拍著,苦啊!碑敃r心頭便涌現(xiàn)很多感慨。
演員?導(dǎo)演?用什么來定位他,我迷惑了。他曾和黃曉明、趙薇、范冰冰等當紅小生花旦一起被評為中國最具收視價值的演員,他又和李少紅、趙寶剛、高希希并列為中國電視劇的四大導(dǎo)演,那么多身份和榮譽,今時今日,張國立為什么還要像剛出道的新人一樣苦著累著自己?
終于在車墩《建國大業(yè)》的片場見到了瘦了一圈的張國立,與扮演毛澤東的唐國強一起神采奕奕地往那兒一站,一場發(fā)生在半個多世紀前的“國共談判”就繪聲繪色地被復(fù)制還原了。當日上午,為了搶扮演記者的孫紅雷的戲,張國立和唐國強一大早就化好妝,坐在監(jiān)視器前,與導(dǎo)演一同“挑毛病”。在片場,張國立絕對屬于活躍分子,時而給孫紅雷說意見,時而又對助理手中的照相機產(chǎn)生興趣;劇組換景的當兒,他閑著無聊竟對著身邊的唐國強唱開了:“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唐國強瞪著張國立愣了五秒鐘,估計實在想不出有什么關(guān)于蔣介石的唱詞,只好自編了一段小曲回應(yīng):“老蔣,老蔣……”
采訪當天張國立告訴我,昨天他睡了五個小時,算是正常睡眠!白蛱焓展ず蠛蛣x偉談了個戲,我倆都聊得挺開心,他走時已經(jīng)兩點了,我洗洗弄弄,睡下去大概也快三點了吧。今早八點就起來了,我這個蔣介石的妝難化,還要墊鼻子、粘胡子什么的!睆垏⒐灰稽c空閑都不給自己留下,在上海的拍攝時間只有一天半,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他還抓住了劉儀偉前來客串《建國大業(yè)》的空當,聊了下一步計劃。
拍戲時困了怎么辦?“就喝咖啡、喝茶、抽煙,提神唄,反正都習慣了!睆垏⑤p描淡寫地說今晚還不知道要拍到幾點,明天上午還有他的戲,下午就要乘飛機趕回河北。我心中暗暗嘆服,原來“鐵人”就是這樣煉成的。
新報記者|潘昕|文 新報記者|朱良城|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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