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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當年是臺灣第一黑幫的教父、震驚臺美的“江南案”主兇,連從政前的陳水扁,也曾投靠在他的門下
“陳啟禮在香港已被病痛折磨到只剩皮包骨,三天有兩天陷入昏迷。”——9月初,海外媒體的一則消息引發(fā)了外界普遍關注。
陳啟禮,何許人也?
他在臺灣曾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上世紀60年代初,陳啟禮秉承“有理想、有抱負、自求嚴”的理念,將竹聯(lián)幫發(fā)展成所謂的“天下第一幫”,由此奠定了他在臺灣黑道的地位。
1984年,他攜助手吳敦,遠赴美國暗殺《蔣經(jīng)國傳》的作者江南(劉宜良),自美國逃回臺灣后被捕。1985年,震驚臺美的江南案三審定案,陳啟禮、吳敦等人依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剝奪公權終身。
1991年,陳啟禮等人獲釋。感慨“黑幫成為政治的夜壺”的他,于1996年來到柬埔寨首都金邊,開始長達11年的隱居生活。
歷史恩怨已成過眼煙云
陳啟禮在柬埔寨的莊園,位于干拉省宗波烈村。莊園內(nèi)設施齊全,有一個餐飲用的小涼亭和一個開會用的大涼亭,涼亭之外,是清澈見底的游泳池、奇形怪狀的假山和幾間休息用的木屋。院子里除了燒烤雞肉和魚肉的客人,還有十幾名柬埔寨傭人忙著打掃衛(wèi)生和整理園務。從莊園出來,就是坑坑洼洼的一號國道,沿著這條國道,可以直達越南。
“陳啟禮喜歡熱鬧,他為柬埔寨人民做了很多善事,例如到鄉(xiāng)下賑災、組織醫(yī)療隊到農(nóng)村義診、向學校贈送書本等等。他也因此獲得柬埔寨最高榮譽稱號‘勛爵’!逼浜糜选⒓砥艺迓(lián)總會會長馮利發(fā)對《國際先驅導報》說。
今年5月5日,本報記者到訪時,頭發(fā)花白的“勛爵”陳啟禮身著一件暖色調的短袖衫,正蹲坐在涼亭的一角,用多套茶具為朋友們沖泡高山云霧茶。品茶間隙,不斷有各路人等開車進入莊園,到陳啟禮面前請安。
馮利發(fā)說,淡出江湖的陳啟禮已經(jīng)成為一個歷史符號,逐漸對臺灣人產(chǎn)生了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尤其是來柬埔寨做生意的臺灣人,到金邊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他的莊園喝一杯他親手泡制的高山云霧茶,聽他講講過往今來的恩怨是非。
曾在柬遭遇牢獄之災
隱居柬埔寨的陳啟禮喜歡書法、游泳、喝茶和烹飪。他最愛吃魚籽,每次都是專門托人從臺灣空運而來。每當好友前來探望,他就親自下廚,燒菜招待大家。
其實,陳啟禮在臺灣還有很多生意,主要是他老婆在打理,他自己在柬埔寨主要是炒地皮,家中保險柜內(nèi)的現(xiàn)金常常在100萬美元上下。
2000年臺灣一家電視臺到陳啟禮的家中采訪,還拍到了他家藏有大批槍械的畫面。在節(jié)目中,陳啟禮手撫各種槍支,對記者說,金邊形勢不穩(wěn),要想自保,只有短槍是不夠的,還要準備些長槍。
節(jié)目隨即引起柬埔寨政府的關注。當時,400多名軍警同時撲向陳宅,陳啟禮及其手下無所遁形,只能束手就擒。金邊法院指控其犯有非法持有和運送武器罪,陳啟禮因此入獄13個月。
不想再當“政治夜壺”
在品茶的間隙,陳啟禮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兜里拿出一本自己打印、裝訂的《風雨集》送給本報記者。封面上有“風風雨雨原是甘露,點點滴滴豈放心頭——陳啟禮先生27至32歲囚于綠島之心路歷程”的主題語,下面是他的簽名,簽名后面還特地標明了“2007.5.5”。據(jù)記載,1970年,臺灣當局掃蕩竹聯(lián)幫,陳啟禮等幫會重要頭目被移送綠島接受管訓,這是陳啟禮首次長時間入獄。
盡管隱居他鄉(xiāng)多年,但陳啟禮聊天時總會撿起有關臺灣的話題。他評論說,目前的國民黨和民進黨都是“爛蘋果”,不可救藥。尤其是陳水扁,從政前是他的律師,因此他十分了解陳水扁,也非?床黄痍愃狻
《柬埔寨星洲日報》資深記者黃平與陳啟禮相識已久,陳啟禮還曾參加過她兒子的婚禮。她對本報記者介紹說,陳啟禮有一天晚上曾致電給她,一口氣講了半小時,他感慨“黑幫成為政治的夜壺”,認為臺灣當局一直未能還他以公道,義憤之情甚濃。
四處輾轉奔波求醫(yī)
早在1996年,陳啟禮就患上了背部黑色素肌瘤。在柬埔寨入獄之后,他因中風,身體狀況大不如前,舊疾也隨之惡化。到2007年6月,也就是記者采訪他后僅一個月,他病情開始復發(fā),并迅速惡化轉移為胰臟癌。陳啟禮隨后在妻子及親信的伴護下,從柬埔寨轉往香港求醫(yī),期間還轉赴上海療養(yǎng)。
陳啟禮的狀況引起臺灣各界人士的極大關注。據(jù)媒體報道,在港期間,他飽受病痛折磨,瘦得不成人形,必須仰賴醫(yī)護人員或陪侍親信幫他翻身,并注射止痛針紓解不適。在上海期間,一度還傳出了他已病逝的消息,但迅速被其助手辟謠。
在9月15日的采訪結束之前,本報記者請求馮利發(fā)代為詢問一下,目前陳啟禮身在香港、上海還是柬埔寨。馮利發(fā)予以婉拒,并說:“不想去打擾他,他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至于身在何處的問題,我想對于他來說,目前還不需要去考慮那么多……陳啟禮是柬埔寨棋聯(lián)總會的名譽會長,我原本和他約好,2008年代表總會一起到北京出席奧運會,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實現(xiàn)這個約定!(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