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全國有多少倉頡陵墓
倉頡,亦名蒼頡,據(jù)《路史》記載:“倉帝史皇氏姓侯崗,名頡。以仰觀蒼穹之變,故稱蒼頡。后蒼倉通用。相傳為黃帝史官,《呂氏春秋》《史記》《漢書》皆言文字為倉頡所造。事實證明,漢字的形成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進程,它不可能是一個人在短時間內(nèi)的創(chuàng)造,正如《荀子·解蔽》中所說的那樣:“好書者眾矣,而倉頡獨傳者、壹也。”這就是說,倉頡以前,各氏族、地區(qū)已經(jīng)有了類似文字的符號、圖畫出現(xiàn)。黃帝統(tǒng)一中國后,倉頡把各氏族、地區(qū)互不統(tǒng)一的符號、圖畫進行歸納整理,使其整齊劃一起來,通行全國,所以他的名字能夠獨傳于后世。并被尊為字圣。正因為他這了不起的巨大貢獻,故有關倉頡的遺跡不止前面提到的南樂縣有,我們開封有,河南的虞城縣、陜西的白水、山東的壽光和東阿也有,全國共有6處。開封王宴春先生講,他經(jīng)過調(diào)查又發(fā)現(xiàn)河南省陽武(今原陽縣)、洛寧兩地也有倉頡遺跡。我們知道倉頡跟隨黃帝曾到過很多地方,說不定有關他的遺跡,今后還會被發(fā)現(xiàn)出來。
二、開封倉頡墓
開封倉頡墓,在今城東北9.5公里、黃河大堤之外,劉莊村的北側。明《汴京遺跡志》載:“倉頡墓在城北時和保。俗稱倉王冢是也。”《禪通記》稱“倉頡居陽武而葬利鄉(xiāng)”。關于利鄉(xiāng)的位置,羅泌稱:“浚儀縣即春秋陽武高陽鄉(xiāng)也,或曰利鄉(xiāng)。亦即時和保之墟也!边@是開封認定開封倉頡墓是真跡的重要論據(jù)之一,《水經(jīng)注》及宋《太平寰宇記》東漢《陳留風俗傳》等著作也有有關倉頡城和倉垣陵墓的記載。所謂倉頡城實際是座包括墓在內(nèi)的大廟院。今倉頡墓,呈橢圓形,周30平方米,高4米,墓東南約300余米處有一方形土丘,高1.5米,周亦30平方米,傳即倉頡造字臺。舊時臺上有石牌坊、倉頡廟。廟于明末清初時被拆,開封文廟的磚瓦木料部分就是倉頡廟的原物。今天的造字臺已栽上樹木,什么也沒有了。1992年建國道310高速公路,在造字臺南側挖土時,機械鏟從地下5米多深處挖出大鐵鐘一口,石供桌一個(均被鏟碎)均是倉王廟舊物。開封城西25公里有個倉家寨,簡稱倉寨(現(xiàn)已劃歸中牟縣),村中倉姓自稱系倉頡后裔,早年他們曾多次到倉頡墓祭祖。開封和南樂縣不同的是開封認定倉頡生日是農(nóng)歷三月二十八日,解放前每年這一天這里都要舉行倉王生日廟會。民國初期,英籍猶太人哈同等人在上海創(chuàng)辦倉圣明智學堂——后改為倉圣大學,我國著名學者王國維曾被聘在該大學執(zhí)教,他考證倉頡生日和開封認定的一樣,也是農(nóng)歷三月二十八日。不過,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五六千年前的往事,又沒有遺留下來今人可以弄懂的文字和記載,正月二十四、三月二十八都是推測,沒有必要爭論誰對誰錯。
三、捶(拓)不走的碑
開封倉頡廟內(nèi)原有一通倉頡造字碑,現(xiàn)已不見。據(jù)當?shù)卮迕裰v,很可能還埋在造字臺地下。關于這通碑,開封流傳有兩種說法,一是:倉王造字碑上的字捶(拓)不走,捶下來一出村就變樣,F(xiàn)在碑已沒有了,到底捶(拓)走、捶(拓)不走,已無從驗證。再一個說法就是“倉頡造字圣人猜,二十八字一未開”。說的是孔圣人一次路過這里,看見倉頡碑上的28個字,一個字也不認識。如果說造字碑上捶(拓)不走的就是這28個字的話,這里現(xiàn)有一張這28個字——也就是所謂《倉頡書》的照片(見圖),不知是從哪里保留下來的。也許開封造字碑的字捶(拓)不走,別的地方可以捶(拓)走,才得以流傳了下來吧!
就是這個28個字的《倉頡書》和《夏禹書》到底是漢儒劉歆的偽作,還是遠古流傳下來的真跡?一直是中國漢族書學史上的一個謎。
宋太宗淳化三年(公元992年)編印的《淳化秘閣法帖》收錄了這兩件作品!洞笥^帖》翻刻時將《倉頡書》28字譯為“戊巳甲乙,居首共友,所止列世,式氣光名,左互爻家,受赤水尊,戈茅斧芾。”這根本無法通讀,故不為學術界所認可。后有學者劉志一經(jīng)過多年研究,發(fā)現(xiàn)它是用古彝族文字書寫的一篇祭祀經(jīng)文,直譯為:“一妖來始,界轉鴉杈,祭神青腦,禍小馬念,師五除掃,幡齋解果,過鼠還魂!彼拇笠鉃椋骸耙蝗貉倎淼,樹上烏鴉滿天飛;割青宰羊祭山神,念經(jīng)消災騎馬歸;五位經(jīng)師施法術,做齋完畢魂幡回,消滅鼠精魂歸位!睆淖g文看《倉頡書》實際上是對一次祭祀活動的記錄。
對于劉志一的這份譯文,很多人持認可態(tài)度,認為黃帝出于西羌,彝族亦出于西羌,古彝文發(fā)祥于西北地區(qū),倉頡造字及其一生的主要活動多追隨黃帝,故這份《倉頡書》使用古彝文,也就不足為奇了。同時其內(nèi)容與《淮南子·本經(jīng)訓》所載:“昔者倉頡作書而(曰)天雨粟、夜鬼哭”的意思基本一致。當然,這還不能作為定論。將來是否還會有新的譯文、新的解釋、新的說法,那就是將來的事了。
四、比較和鑒別
在已發(fā)現(xiàn)的八處倉頡墓及遺跡中,始建于漢代者4處:河南開封、南樂、虞城和陜西白水;始建于晉代者兩處:山東壽光和東阿;余下兩處河南省陽武、洛寧系宋代以后。從信史角度來說,始建及文獻所載距發(fā)生事件或朝代較近,其可靠性就大。那么,我們不妨就拿始建于漢代的這4處倉頡陵墓來做一對照和比較,有了比較,才有鑒別;才能作出接近事實的判斷來。
開封倉頡墓情況已如上述,不再重復。
陜西白水縣倉頡墓,現(xiàn)尚有殘碑一通,該縣還有一個史官鄉(xiāng),即依倉頡為黃帝史官之說而建。縣志上也有:“史官倉頡死后葬于白水”的記載。我們知道黃帝及其史官倉頡大部分活動均在東方平原,當時(約公元前2697~2595年間)東方平原地帶洪水泛濫,后被迫逐步西遷,終葬陜西。黃帝陵墓在今陜西省黃陵縣,已為世人公認。作為黃帝史官的倉頡死后葬于距黃帝陵不算太遠的白水縣極有可能。
河南虞城縣倉頡墓、倉頡祠始建于西漢,唐開元年間及清康熙年間曾幾次重建。歷盡滄桑,如今僅存一座大殿、兩株血柏和一通石碑。虞城倉頡墓令人永懷記憶的是陵墓周圍的菊花——倉頡菊(簡稱倉菊),是菊科中的珍種。花淡黃色、大如銅錢、葉莖較小,可入茶入藥,清心理氣,扶正祛邪,其最大的功效是明目醒神。殘存的那通石碑上就鐫有:“墓周生叢菊,清香可充茗”的碑文,據(jù)說長年飲用倉菊茶,可以養(yǎng)目,耄耋眼不花。尤其令人奇怪的是倉頡菊不可移植,移栽別處后,菊雖可活,其藥性、茶性卻會很快改變。就這一點來說,似乎和開封倉頡碑的字捶(拓)不走,有相似之處。
河南南樂縣倉頡墓位于縣西北十多公里的吳村附近,原稱倉頡祠,始建于東漢永興二年(公元154年),廟內(nèi)有一通元代延祐年間的殘碑,有:“倉頡生于斯葬于斯,乃邑人之光也”的碑文。在1800多年的歷史長河中,由于兵燹和自然災害,南樂倉頡廟屢遭劫難,但屢毀屢建,“歷漢唐以來,未嘗稍替”。1966年一次毀滅性的劫難,使倉頡廟成為廢墟,倉頡墓亦被挖開。出乎人們意料的是,人們挖倉頡墓出土的破爛盆罐、石斧石鐮等廢棄物,經(jīng)過專家鑒定,竟是龍山文化遺物,再經(jīng)過有計劃的考古發(fā)掘,出土文物十分豐富,主要為龍山和仰韶時期的器物。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使南樂倉頡陵墓身價倍增。1994年南樂縣開始著手重修倉頡陵及倉頡廟,2000年全部完工,新修的廟宇大量搜集和使用了散存于民間的原石碑、石獸和建筑構件,保持了建筑物的古老韻味和凝重。
古遺址的出現(xiàn),增加了南樂倉頡墓的可信度。著名學者徐旭生先生在《中國古史的傳說時代》中做出了有利于南樂的推測。
倉頡廟中現(xiàn)存的一通舊碑:“盤古斯文地,開天圣人家”乃宋朝與契丹澶淵之盟后,北宋名相寇準專程祭拜倉頡廟時留下的聯(lián)語。近在朝廷腳下的東京倉頡廟他未題一字,卻跑到幾百里外的南樂祭拜題字,想來在寇準的心目中,南樂倉頡陵的分量還是比較重的。
五、爭,也許是好事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么多地方都有自己充分的理由說自己那兒的倉頡陵是真跡,但哪里也拿不出真正的實證來。這就像諸葛亮躬耕地南陽、襄陽之爭一樣,至今也無定論。但爭,也許是好事,要爭的話,一要從歷史的角度查文獻、找資料;二要從實地出發(fā),搞開發(fā)和建設。在這兩方面,南樂縣已經(jīng)起了步,并有了效果。那么,我們開封呢,好像早幾年也有重修倉頡陵,納入黃河游覽區(qū)的倡議。這應該是一項可行的大好事,不管我們的倉頡墓地下是否真有其人,倉頡在我們這塊土地上活動過,是無可爭辯的事實。我們有文獻、有傳說、有遺址——,把它接收下來,弘揚開去,是我們應盡的責任,我相信在做大做強文化產(chǎn)業(yè),大力開發(fā)建設黃河游覽區(qū)的高潮中,開封倉頡墓一定能夠重現(xiàn)輝煌!
(來源:開封網(wǎng)-汴梁晚報2006年2月14日,作者:同禮、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