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大親吻他情不自禁
29日上午9點,我們抵達北大。北大的師生早已擠滿了大禮堂。戰(zhàn)哥在四十分鐘演講里,總結了中國近百年來的政治思想大趨勢。條理分明、言辭清晰、風趣幽默。演講完畢掌聲如雷,但我毫不驚奇,因為這才是他,真正的他,和我相知、相守、相隨40年的伴侶。別人不了解,因為他從未有這樣表現(xiàn)的機會。他是個嚴守分際的人,在“副總統(tǒng)”任內,不會僭越“總統(tǒng)”,而近年來都是對基層的選舉語言。今日臺灣處處耍民粹,以目前激情的選舉文化,這樣的演講內容,可能沒有很多展現(xiàn)的機會。我不自禁上前親吻他,表達我的驕傲。
我的婆婆70多年前在燕京大學念書,后來燕京和北大合并。我非常佩服北大對學生資料保存的完整,居然找出婆婆趙蘭坤女士當年的學生照片。婆婆現(xiàn)已96(歲)高齡,看看她的相片,遙想當年,她必定也有詩一般的少女情懷。多年來她健康欠佳,鮮少說話,不知在她心底,可曾還記得那些青春年華?
后來,校方又帶我們去參觀婆婆曾經(jīng)上課的教室,和住過的宿舍。宿舍前紫藤圍繞,教室邊新綠的楊柳垂在一彎清澈的未名湖畔。湖中水草搖曳,更添生趣。北大的同學們不斷地在湖的對岸及路旁高喊:“連哥!連哥!”鼓掌聲此起彼落,清脆可聞。時間有限,我們在依依不舍中離去。
歷史性“連胡會”笑泯恩仇
下午,全體團員起程前往人民大會堂,這是我們第二次進去。因為前一晚政協(xié)主席賈慶林已在這里宴請過我們,里面有許多廳,吃飯的北京廳金碧輝煌,而此刻要去和胡總書記見面的東大廳則是非常莊嚴肅穆,屋頂非常高,地上則鋪著紅地毯。除了給大家合照坐的椅子外,沒有任何家具。
我們在三點前抵達?倳浺呀(jīng)站在那里,襯著空曠的大廳,襯著紅色的地毯,雖然他人并不特別高大,卻顯得十分沉穩(wěn)親切。團員們先在椅上分別坐好、站好,先生和我以及副主席三位各站在一列。3點零3分,總書記伸出手,先生走上前去,兩人緊緊相握,創(chuàng)下歷史性的一刻。他們握了很久,除了鎂光燈閃爍,人人屏住氣息,沒有任何聲音。我不禁眼眶濕潤“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等到這一刻,等了60年,多么不易啊!
接下來,胡總書記再和我、三位副主席,每位團員握手。握到勝文,他轉身向我:“這是老大?”,先生代答:“他是老二,老大是女兒,他是男孩中的老大!笨倳浻窒騽傥模骸澳阌幸幻装?”文兒答:“一米九四”。他再一面和惠心、弘元、勝武握手,一面又說:“女兒、女婿、小兒子”,再轉向我:“聽說小女兒在寫論文,沒法來是嗎?”我真佩服他記的這么清楚。
快離開前,有人在我背后拍一下:“認得我嗎?我是吳儀”。想起戰(zhàn)哥曾告訴我:“吳儀是個非常能干的人,有‘鐵娘子’之稱!”我連忙回答:“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吳副總理看著惠心:“女兒真像媽媽!”
“鐵娘子”很高雅聊得投緣
晚餐,我們來到一個雕梁畫棟依舊在的庭園——瀛臺。胡總書記、吳副總理、陳主任已在等候。賓主寒暄幾句,吳儀便拉著我的手:“走!咱倆院子里走走!”副總理下午穿的是一件紅色針織洋裝,現(xiàn)在換上黑色針織晚裝,上面還有晶亮的扣子,我不知道她的年齡,從言談間,可以猜測她比總書記稍微年長。銀色短發(fā)、白晰的肌膚、智能的雙眼,這位“鐵娘子”竟是十分高雅動人。
4月的北京,晚上還帶著涼意,尤其是戶外,微風不斷地吹拂著參天古樹,柳絮不斷輕吻著湖水。我有些過敏,不禁打了個噴嚏,副總理說:“你肯定是感冒了”,“沒關系!我只是過敏”。我們慢慢地走,慢慢地聊,竟然十分投緣。風更涼了,她帶我走近一幢閣樓。話鋒一轉,她說:“你得叫連主席回去想想法子。臺灣水果好,可是水果就貴在一個‘鮮’字。如果一關一關卡太慢,水果到大陸都變味兒了,誰還要買?”“這些年,大陸上百姓的生活也慢慢好起來。生活好了,就想到處走走。假使臺灣能觀光,你想這里有多少人會去?和觀光相關的行業(yè)可以多發(fā)達!”我趕緊問:“如果觀光客能來,他們會想到那里去玩呢?”“只要一個日月潭,就夠他們玩的很快活了”。想想,此行來前,彼此的共識─擱置爭議,給子孫多留一點時間,給彼此多留一些空間;再親耳聽見他們對臺灣老百姓的關心,腦中又浮起戰(zhàn)哥那句話─“兩岸合作,賺世界的錢,有什么不對”?
祝福對岸朋友寄語白云
用餐時,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茅臺。胡總書記溫文儒雅,誠懇務實,和戰(zhàn)哥非常談得來,席間在座的人都非常同意戰(zhàn)哥所引用丘吉爾的名言“如果我們一直為現(xiàn)在與過去糾纏不清,很可能就會失去未來”,為了兩岸的利益,大家應開誠布公,想到這個時隔一甲子才遲來的會面,耳邊不禁響起這樣的句子: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
明日隔山岳,再見是何方。
回臺北好幾天了,想到對岸的朋友們,再一次寄語白云,送上我最誠摯的祝福!(完)(文章轉自臺灣《中國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