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是中華詩歌的主要發(fā)祥地。在先秦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jīng)》中,《國風》160篇有95篇是中州作者的作品。秦漢時期的樂府民歌中,代表當時五言詩最高成就的《古詩十九首》,內容主要反映了中州區(qū)域的民風民情。在魏晉南北朝一批特殊的詩人群體中,代表人物大多是中州或與中州有關之士。如“三曹父子”寫于河南的《蒿里行》、《七步詩》等作品,首開文學史上的“建安之風”;“建安七子”中的王粲、阮、應皆中州名士,詩賦兼長;“竹林七賢”中有阮籍、向秀、阮咸、山濤四人是河南人,主要活動于太行山一帶;“蔡氏父女”中的蔡文姬,更以《胡笳十八拍》等成為歷史上一位著名女詩人;“謝氏家族”的前后多人中,謝靈運留下了《登池上樓》等名作,謝首倡的“永明體”不僅開創(chuàng)了山水詩的新局面,而且講究平仄對仗、音韻和諧,開了我國近體詩的先河。庾信的詩可以說是唐詩絕句的先聲。而杰出的詩論家鐘嶸,更以《詩品》成就了我國文學史上的第一部詩論專著。
唐代乃我國詩歌發(fā)展的一個鼎盛時期,中州詩壇尤其群星璀璨。初唐沈期、宋之問的“沈宋體”,對近體詩的形成貢獻巨大。盛唐元結主張“救時勸俗”,為后世杜甫所推崇。岑參、高適是“邊塞詩派”的主要代表。崔灝的一篇《黃鶴樓》,曾經(jīng)使李白“眼前有景道不得”。中唐倡導“不平則鳴”、“陳言務去”的韓愈,在古文運動中功勛卓著,在詩歌藝術上也成就非凡。白居易以平易流暢的詩風倡導“新樂府運動”,其《白氏長慶集》收詩三千,獨占唐代個人創(chuàng)作數(shù)量之鰲頭。元稹與白居易并稱“元白”,在風格、理論上互為接近。劉禹錫與白居易并稱“劉白”,以唱和作品成就最高。李賀詩構思奇特,想象豐富,語言綺麗,在唐詩中可謂別具一格。晚唐李商隱,作品意境朦朧瑰麗,比興取象多彩多姿,尤其“無題詩”成為全唐詩壇的絕響。詩壇巨擘杜甫,是我國詩歌史上的現(xiàn)實主義大師,他不僅在思想上痛切時弊、憂國憂民,在藝術上濃厚凝重、爐火純青,而且使七律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被稱為“詩圣”。浪漫主義“詩仙”李白的詩歌創(chuàng)作,也與中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作為另一種文學形式的詞,中唐以后開始發(fā)達,中州詩人也逐漸用之進行創(chuàng)作。如韓的《章臺柳》,王建的《調笑令》,劉禹錫的《憶江南》、《竹枝詞》等,都是膾炙人口之作。被稱為詞中圣手的李煜,國破家亡被擄之后,在汴京寫下了《浪淘沙》、《烏夜啼》、《虞美人》、《破陣子》等名作,中國歷史上多了一位偉大的詞人。
到了北宋,中州再次成為中國詩詞文化的中心。如宋祁的“紅杏枝頭春意鬧”、賀鑄“一川煙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曹組的“門外綠蔭千頃”等名詩名句,傳頌一時。蘇軾、秦觀、王安石等詞壇大家,也主要在河南創(chuàng)作出重要作品。岳飛的《滿江紅》,則將南宋詞壇上的愛國主義旋律高奏入云。陳與義、韓元吉、史達祖等人的作品,也為中州詞壇增輝。
金元時期的元好問,詩學杜甫,詞宗蘇辛,一生中的主要活動都在河南,并且編輯有《中州集》,對中州文壇作出了重要貢獻。時至明清,李夢陽、何景明主張“文必秦漢、詩必盛唐”;侯方域、李綠園也各自編有《四憶堂詩集》、《綠園詩抄》,但已經(jīng)成為他們文學創(chuàng)作的“副業(yè)”--中州詩壇與全國詩壇一樣,開始從鼎盛走向衰落。
中國是一個詩的國度?鬃诱f:“不學詩,無以言。”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一部悠久的中國文學史,主要就是一部中國詩歌發(fā)展史。先秦以下,中州詩壇代有名作、名家。尤其唐宋,河南籍或主要生活在河南的詩人、詞家更是層出不窮。所謂“逐鹿中原”,并不僅僅表現(xiàn)在政治、經(jīng)濟方面,在詩歌藝術領域也曾經(jīng)創(chuàng)造過無數(shù)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