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是一座著名的旅游城市,市內(nèi)擁有為數(shù)眾多的各個歷史時期、各種風格的建筑,從羅馬式、哥特式建筑、文藝復(fù)興、巴洛克、洛可可、新古典主義、新藝術(shù)運動風格到立體派和超現(xiàn)代主義,其中特別以巴洛克風格和哥特式建筑更占優(yōu)勢。布拉格建筑給人整體上的觀感是建筑頂部變化特別豐富,并且色彩極為絢麗奪目(紅瓦黃墻),因而擁有“千塔之城”、“金色城市”等美稱,號稱歐洲最美麗的城... 中新社發(fā) 宋海濤 攝
近些年的北京,“老城保護”變成了時髦詞,可惜的是,還能夠幸得保護的東西已經(jīng)少而又少。像我這樣在胡同里長大的老北京,更體會梁思成當年的心碎和怨憾。1972年,他在彌留之際憤懣地說:“世界上很多城市都長大了,我們不應(yīng)該走別人走錯的路,你們早晚有一天會看到北京的交通、污染、人口成為很大問題。”現(xiàn)在,一切都被他言中了。
與北京城相比,布拉格是幸運的,它不僅幸免于戰(zhàn)火的摧毀,還得到歷代布拉格施政者和市民的保護。市政府每通過一項新的建筑方案前,都要公布于眾,聽取市民意見,不可能不聲不語地蓋起來。市政府還建了一個文化遺產(chǎn)保護網(wǎng)站,將古建筑改造得成功和失敗案例都向社會公開。布拉格人自發(fā)組成了許多老城保護組織,最有名的莫過于已有百年歷史的“布拉格古城俱樂部”。
上個世紀初,查理大橋通過電車,電線埋在橋面下,出了故障很難修理。市政府想將埋線改成架線,心急如焚的“布拉格古城俱樂部”立即請專家繪了張效果圖,當政府官員看到橋上雜亂無章的電桿電線后,立即撤銷了已做的決定,后來干脆取消了電車線,將大橋變成了步行橋。
在伏爾塔河畔有幢造型奇特的“舞蹈屋”,看上去像對跳交誼舞的男女, 1995年,這棟樓的設(shè)計方案剛一出籠,就引起布拉格人的激烈爭議。有人說它與老建筑格格不入,有人說它既然建在新區(qū),可以做一下變形的嘗試。這棟樓終于蓋成了,怪是怪,但并沒有徹底地切割傳統(tǒng),用我的話說,“像一個美國女人討好一個歐洲男人”。不管怎么說,“舞蹈屋”成了布拉格的幽默一景,就像《好兵帥克》里的一個章節(jié),以捷克式的幽默被列為世界十大怪異建筑。
說來說去,布拉格人最引以為自豪的是,他們避開了“奧斯曼式”的老城改造。奧斯曼是拿破侖時期主持巴黎改造的行政官,他舉著皇帝的令箭在巴黎城橫沖直撞,開辟出12條主干道,建成四通八達的城市交通網(wǎng)。后人對他的評價一分為二,他在破壞的同時畢竟保留下城里最重要的紀念性建筑,在消除了親切濃郁的平民氣息同時,也還給市民一個整潔、方便的生活環(huán)境,所以維也納和布達佩斯都效仿了他。但是布拉格人不喜歡他,他們更留戀狹窄彎曲的中世紀老街和適于走馬車的貓臉石路,步行有助于思考,慢節(jié)奏才是享受。當然,也有捷克人嫌布拉格老城太小氣,沒有大城風度,比如一戰(zhàn)之后,建筑師馬科斯·烏爾班主張在老城區(qū)開辟幾條主干道,但他公布的改造方案遭到捷克文人的集體反對,其中包括著名小說家卡雷爾·恰佩克,要求保留中世紀古城的整體風貌,F(xiàn)在看來,恰佩克對了,正是布拉格的窄街老巷吸引來八方游客,F(xiàn)在,布拉格人鏟掉越來越多的柏油路,重新鋪上貓臉石。
布拉格是幸運的,它沒有像老北京那樣消失,而是像長大的孩子一樣逐日拓展,隨著城區(qū)的擴大,新的建筑也逐漸增多,這種在繼承基礎(chǔ)上的變化,給老城帶來正在進行時的存在魅力。(余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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