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售價還是93.5元的藥品,如今價格提高至170元;去年售價1082元,如今售價1580元……就在各地紛紛開始新一輪的藥品招標采購期間,記者發(fā)現,一些新進入國家醫(yī)保目錄的藥品開始悄然漲價。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已經有30多個品種的藥,價格出現了幅度不一的上漲。而從這些藥品的漲價時機來看,大多數集中在新版國家醫(yī)保目錄公布前后。(本報今日報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是泰戈爾的詩,現在被無數的人引用。對于藥品企業(yè)的漲價行為來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可能不是消費者與藥企的距離,也可能不是政府與藥企的距離,而是藥企想要漲價,我們卻不知道它的成本到底是多少。
從某種程度上說,現代社會的競爭,本質上就是信息的競爭。而政府之所以強大,就是在于其運用公權力壟斷或者獲取了更多的更全面的信息?墒,對藥企成本的信息了解程度,政府卻所知無多。不僅如此,政府的所知幾乎完全來自藥品企業(yè)。根據目前藥價的形成機制,進入醫(yī)保目錄的藥品由政府制定價格,政府制定價格的依據則來源于藥品企業(yè)自身的報價。
看起來,應該是政府順應民意降低藥價,然后制定價格,以此來約束藥品企業(yè)。可事實上,由于藥品成本的信息來源,實際掌控在藥品企業(yè)的手上,就變成了消費者聽從政府,政府聽從藥企,不論是漲價還是降價,都不過是藥企的一句話。想漲就漲,想降就降,漲了,是因為藥企要公關要生存要發(fā)展,降了,則是藥企心懷慈悲顧全大局,消費者和政府都得感念藥企的天恩高厚。
按照控制論的理論,信息的傳遞就是可能性空間縮小過程的傳遞。這種縮小最終導致了信息接收者可能性空間的縮小。這就是說,藥企向政府傳遞的成本信息,實際上縮小了政府定價的可能性空間。由于只有藥企這一個信息來源,作為藥品的定價依據,政府便很難在藥品定價上有所作為。也就是說,藥企通過唯一的信息渠道,變相控制了政府定價的決策權。同時,這也給政府和企業(yè)之間的官商合謀、官商勾結預留下了很大的尋租空間。從這個角度來看,由于藥品價格形成機制上的制度設計,藥企其實已經壟斷了成本信息,也就很容易壟斷藥品價格。
這樣看來,如果說藥價的形成機制有問題,問題也不在于或者說不完全在于藥企的亂報價,藥企想要通過報價獲得利潤本無可厚非,問題是藥品定價的依據不能只是靠藥企自說自話,藥品的成本信息不能一元化,必須引入更多的信息來源作為定價的參考,比如藥企的財務收益報表和審計報告、獨立的第三方市場調查、政府的非物價部門的統(tǒng)計調查報告等等。這樣才有可能首先在信息來源上打破一元化,建立多元的信息收集機制,政府控制藥品漲價的初衷才有可能實現。
本報評論員 趙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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