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新聞周刊》稿件務經(jīng)書面授權)
在一片叫做艾澤拉斯的土地上,生活著人類、亡靈、精靈、巨魔等種族,他們有著法師、術士、盜賊、獵人和薩滿等職業(yè),他們開荒、繁衍、戰(zhàn)斗。
這是一座由較高配置的電腦加一根網(wǎng)線搭建出的“城堡”,名字叫做“魔獸世界”。在中國網(wǎng)絡服務器上,生活著500多萬魔獸世界的玩家。
有一天,“城堡”關閉,它將簽給新的大陸代理商。而500萬人被隔絕在大門之外,一別53天。
前后兩個代理商第九城市和網(wǎng)易時有爭吵,魔獸世界游戲的母公司美國暴雪娛樂也卷進了“中國式”紛爭,社會各界對文化部、新聞出版總署等各級行政審批的程序和時長發(fā)表著各自看法。龐大而熱鬧的玩家群體,在躁動與喧嘩中,反而被邊緣化
本刊特約撰稿/張蕾
6月6日是這樣結束的——
龍騰在暴風城一邊抵抗著部落瘋狂的入侵,一邊默數(shù)著服務器關閉的倒計時。子夜鐘聲一敲響,他的同伴們便定格在混戰(zhàn)中。
尚良(化名)用精靈德魯伊傳統(tǒng)的方式——站在水中,眼巴巴地看著“魔獸”離開,就像目送女友。他想,“女友”出差了,要溫情地等她回來。
楊蓓聽說,她所在的戰(zhàn)場組里的某著名指揮,當晚本來夜班,特意請了假,跑到奧特蘭克山谷,一直打到午夜。楊蓓也覺得,這個時刻“比較重要”,不能缺席。
曹宇(化名)沒有等到24點,就跟自己公會的兄弟們說:別等了,反正必將重開。話一出口,他還是感到失落。身邊的妻子走過來抱了抱他——他們是在魔獸世界里相遇并相戀的。
徐子涵那天工作很累,上游戲后跟手下的公會會員打了招呼便早早睡下。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未來一周“享受現(xiàn)實生活”的計劃。
他們做的唯一一件相同的事,就是跟游戲里的伙伴在停服前“合影”——在某個建筑物前排好隊,然后截圖、留念。
第二天天一亮,龍騰繼續(xù)做他的央視編導,尚良繼續(xù)去“毫無油水的事業(yè)單位”上班,楊蓓繼續(xù)在淘寶開店、給報紙和網(wǎng)站寫“游戲文學”賺些小錢,小領導曹宇繼續(xù)回到國企指揮6位老少同志,徐子涵繼續(xù)賣他的蜂蜜,無法預知他的計劃將被什么突發(fā)事件打亂。
從這天起,他們共同進入等待。
停服前三周:寂寞何處安放
時鐘滴答作響。
“這個時間,部落又要來了!饼堯v想著。
但實際上什么都沒有。
他已經(jīng)不記得離開魔獸世界幾天了。4年來始終陪在他身邊的東西沒了,他不習慣!熬拖耩B(yǎng)的寵物突然被聯(lián)防隊員抓走了!
打開電腦,找點消遣。明明想好了玩哪款游戲,卻偏偏點中了相距兩行以外的圖標——魔獸世界。這些天,有兩三次了,都是這樣的情況。他自己也奇怪。
對眾玩家來說,魔獸世界已跟他們的現(xiàn)實生活分離不開!峨娮痈偧肌冯s志的編輯湯勇智和同事中午去吃飯時,已經(jīng)習慣說:“午飯,開組,去的速報名。”而“開組”原本是在游戲上召集人同去刷副本的號令。
公會(網(wǎng)絡游戲玩家的組織形態(tài),有自己的管理章程。由于魔獸世界玩法較為復雜,玩家需要組成公會后相互配合才能得以過關、升級或贏取上等裝備等。一般公會成員會成為現(xiàn)實中的朋友。——編者注)的群很安靜,雖然大家一上線都會掛群,但往時在群里呼來喝去通報戰(zhàn)況的喧嘩被其他靜悄悄的話題所取代。其實龍騰和他的朋友們也不知道該聊些什么,話題轉來轉去還是會變成——
會長,什么時候開服?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出版署(指新聞出版總署)。
這樣的對話在一天里會重復幾次。
游戲暫時沒了,值得慶幸的是,公會還在。
跟大多數(shù)玩家一樣,湯最喜歡魔獸世界的理由是“和朋友一起戰(zhàn)斗的感覺”,對于公會的歸屬感在某種意義上已經(jīng)超過了對游戲本身的熱愛。很多人擠破腦袋進入大公會,即使長時間打不上主力也甘愿,因為“對外說我是××公會的對很多人來說跟有個好單位一樣榮耀”。
公會決定組織線下活動。七八個人一起去電影院看了《變形金剛2》;七八個人一起去動物園欣賞“網(wǎng)絡神獸”——羊駝;一起去吃飯的那次人最多,開了兩桌,20個人。沒停服時大家平均兩三個月聚會一次,停服后一個月便聚了三次。
以前被魔獸世界占據(jù)的時間,總需要有東西來填。
“這幫人真的是在努力地找事情做!眓gacn.cc(艾澤拉斯國家地理,魔獸世界官方合作網(wǎng)站)論壇的前版主徐楚柯發(fā)現(xiàn),每周至少有5個打游戲的朋友約他吃飯。
有的戰(zhàn)場群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以前戰(zhàn)斗的失敗所在(以前他們只一味地打);曾經(jīng)“宅游戲”的大學生開始找女朋友;QQ農(nóng)場里偷菜的人特別勤快;一款名叫“植物戰(zhàn)僵尸”的游戲開始成為辦公室毒瘤。
玩家們都在尋求替代品,其他網(wǎng)絡游戲也走進了他們的視線。但在尋求過程中,尚良感到,“實際這是一個不通暢的過程,同時也不可能長久”!爱斘彝婺硞游戲的時候,我會不自覺地和魔獸比較,比較畫面,比較音效!
魔獸世界由美國暴雪娛樂公司開發(fā),被178游戲網(wǎng)(www.ngacn.cc/的現(xiàn)擁有者)總裁張云帆稱作“全世界最好的公司做的最好的游戲”。
“魔獸世界的游戲更偏復雜、偏深邃,在設定上是針對深入研究型玩家的產(chǎn)品!睆堅品f。
徐楚柯不喜歡“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網(wǎng)絡游戲的收費模式和玩家氛圍”,覺得那些都是在玩錢或者玩人,只有魔獸可以真正地“玩游戲”。
在北方人尚良眼里,魔獸就像饅頭,而其他游戲就像面條。饅頭是經(jīng)過多年生活形成的最符合他口味的主食,“豐潤飽滿”;但突然有一天,附近的饅頭被查出有增白劑,于是只好改吃“干癟無味”的面條。
他的結論是:“老婆還是自己的好。老婆你快回來!
比尚良幸福的是有老婆的曹宇,老婆是他“以前”和“現(xiàn)在”的分界線。
“以前”,曹宇和尚良一樣,跟魔獸“談戀愛”;“現(xiàn)在”,沒有了魔獸,曹宇照樣能跟愛人一起,看電影,打WII(任天堂,一款跟電視連接的家庭游戲機)。這個朝九晚五的公司職員每天早上7點起床,7點半先送老婆去單位,然后自己再去上班;晚上6點下班,上游戲通常在周二、三、四、六,他在公會里能夠支配、指揮的人數(shù)是現(xiàn)實工作中的10倍多。規(guī)律的生活讓他更易感到魔獸缺失后的失落,但養(yǎng)家糊口的現(xiàn)實生活和妻子的陪伴讓他對魔獸少了早年的過度依賴。
寂寞和百無聊賴可不是上述這五個人的,而是屬于500多萬玩家的。
根據(jù)張云帆所掌握的網(wǎng)易魔獸玩家數(shù)據(jù),排除亂填身份證的因素,22歲以上者占到所有魔獸玩家一半以上,有獨立經(jīng)濟能力,受過高等教育的居多;而夢幻西游(網(wǎng)易旗下的另一款游戲)的玩家70%都是未成年人!俺赡耆巳巳旱奶攸c是自控力較強,但忠實度較高;自身有序的生活被打破,不適感便會凸現(xiàn)。”
在百度魔獸世界吧,數(shù)目龐大的人群的寂寞,被某些“網(wǎng)絡事件”瞬間放大。2009年7月16日,魔獸世界吧中一個名為“賈君鵬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的帖子短短五六個小時被390617名網(wǎng)友瀏覽,引來超過1.7萬條回復,并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內吸引了710萬點擊和30萬回復,被網(wǎng)友稱為“網(wǎng)絡奇跡”。
隨后,網(wǎng)絡世界又出現(xiàn)了“寂寞黨”!拔野l(fā)的不是帖子,是寂寞!薄笆彝鈺裨诘厣系牟皇翘,是寂寞!薄拔液粑牟皇强諝,是寂寞!睆7月份開始,這樣的句式開始攻占國內各大論壇,掌握了論壇的主流話語權,而鐘愛以此句式回帖的人也被網(wǎng)友稱為“寂寞黨”。該句式在魔獸世界貼吧的“賈君鵬事件”后得到了更大范圍的傳播。
不過,也有不甘寂寞的玩家,這從臺灣的服務器被大陸玩家擠得水泄不通就可看出:大陸魔獸停服期間,臺服39個服務器中,曾有31個被鎖定——一般在服務器爆滿、影響玩家體驗的時候,運營方才會采取這種方式。
作為涌入臺服的一員,楊蓓“因禍得!碧崆绑w驗了大陸尚未發(fā)布的《魔獸世界:巫妖王之怒》(簡稱WLK)。臺服賬號是向朋友要來的,楊蓓跟3個人一起打,他說:“這個苦力下線了,另外一個繼續(xù)上,我上線就發(fā)現(xiàn)級別突飛猛進!
相對于多數(shù)人的留戀和想念,徐子涵反而覺得輕松,他安排自己每天晚上喝酒、K歌,無需上網(wǎng),逃離被幾個團隊架在指揮位置上的聲嘶力竭,不用像上班一樣去艾澤拉斯戰(zhàn)斗,他很享受。然而,徐子涵的這種享受,卻在他的計劃外,戛然而止。
停服第四周:維權高潮的是與非
在公會里聊天的時候,有人對徐子涵說,停服之前充的點卡有點多。徐子涵一想,自己也有百十來塊錢在卡里,魔獸世界500多萬玩家,數(shù)額加起來很是可觀。
于是他決定:維權。
“不能不給服務,不給退錢,還不給說法!
徐子涵先找律師咨詢。律師說:這是小事。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告,愿意的話還是有法可依的。不過為了幾十塊錢,要花好幾百訴訟費……
既然有法可依就有信心了,徐子涵以為。
6月28日下午,徐子涵在公會的頻道里發(fā)出群公告:各團的,今晚8點鐘上YY(一款語音聊天工具——編者注)開會。討論點卡余額的問題。早上問過律師了,大家晚上來聽錄音。
跟公會里的人通報過基本情況之后,徐子涵便出去吃飯;他想好了,就把公會里同城的玩家組織起來,搞個聯(lián)名投訴,十幾個人就行。
大約6點多鐘,吃完飯回來的徐子涵嚇了一跳:群里有幾千號人。徐子涵回想,估計是下午通知的時候群里有其他服務器的人,就把消息給傳開了。
臨近正式開會時間,群里的人越聚越多,8點時已有將近2萬人同時在線,“每秒鐘能進來幾十個人”。原本頻道設置的是自由發(fā)言,因為人太多,管理員事先將模式改成排麥說話,或者可以發(fā)文字信息。但這樣一來幾千人打字說話,刷屏刷得飛快,服務器卡到根本沒辦法運轉。徐子涵只好打電話給YY運營商多玩網(wǎng)的工作人員,后者給配置了獨立服務器,做了分流,并設置了主席模式——只有徐子涵一個人可以發(fā)言,其他參與者的麥克風和文字群信息都被禁止了。此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
徐子涵開始把他了解的情況說給大家聽,到9點半,他覺得該說的都說完了。這時,“鉆出好多自稱‘記者’的人,差不多有200個,問了好多問題,我回答到11點多!
這些“記者”的真?zhèn)未蠖酂o法考證,但整個過程“沒有人搗亂”,也沒有人提出維權“使用過激手段”。
12點以后,人數(shù)下降到4000,又開了幾個頻道,就把自由發(fā)言放開了。徐子涵接著回答更多的問題,一直到凌晨5點,他下線時群里還有2000人左右。根據(jù)多玩網(wǎng)提供的數(shù)據(jù),當晚該群流量為20萬,最高在線人數(shù)達到32000。
徐子涵預想中的“普通小會”開成了通宵長會,耗費的精力跟指揮千人攻城差不多,“都是相當于四五瓶綠茶(意為在游戲中指揮時需要潤嗓子的飲料)。只不過攻城的時候沒那么多文章話,更多的是語氣詞!
一夜沒睡,徐子涵一早便來到西安消協(xié)。接待他的是個上了點年紀的人,感覺有點冷淡。
徐子涵:我是魔獸世界這款網(wǎng)絡游戲的玩家。
消協(xié)人員:網(wǎng)絡游戲啊,不太知道。
徐子涵:我們就是花錢在網(wǎng)上玩游戲的,是會員制、預付款的,錢先交了,現(xiàn)在服務給停了,都快一個月了錢還沒退。
消協(xié)人員:多少錢?
徐子涵:沒多少錢,一個人幾十塊錢吧,多一點的上百上千的。
消協(xié)人員:……這家公司是在哪里的?
徐子涵:第九城市,在上海。
消協(xié)人員:那你得去上海投訴。
徐子涵:你們消協(xié)不是全國聯(lián)網(wǎng)的嗎?
消協(xié)人員:那你去網(wǎng)上投訴。
就在徐子涵去消協(xié)咨詢的同時,網(wǎng)絡上有人號召大家發(fā)動“圣戰(zhàn)”,所打的旗號跟徐子涵一樣:維權。
聽說消息后,徐子涵來到號召“圣戰(zhàn)”的YY頻道,聽見頻道中有女聲歌唱,還放著類似進行曲的背景音樂,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號召大家去跟他上網(wǎng)易的夢幻西游,去爆服務器。當時他們頻道上的在線人數(shù)有5000左右。
徐子涵聽得心里直打鼓,在自己頻道里吩咐管理員打電話舉報,要求多玩網(wǎng)封掉這個很有煽動性的語音群。但多玩網(wǎng)認為封群的理由不充分,希望網(wǎng)易能夠介入。于是徐子涵又親自打電話給網(wǎng)易客服。很快,“圣戰(zhàn)”YY頻道被封。當這些人轉戰(zhàn)到另一個語音頻道時,群里只剩下五六百人。
徐子涵覺得,就是這些人后來去沖擊了網(wǎng)易的夢幻西游服務器。媒體對其后果的描述是:造成7個服務器癱瘓。
因為舉報,徐子涵開始收到短信、電話和網(wǎng)絡上的攻擊。發(fā)起所謂“圣戰(zhàn)”的“夜哥”還跑來徐子涵所在頻道“叫板”——
夜哥:你帶著這幾千人有什么用呢,把他們給我吧,你這里不做實事,我可以帶他們去打“圣戰(zhàn)”。
徐子涵:你玩魔獸世界多久了?
夜哥:我沒玩過。
(哄笑)
徐子涵:沒玩過你憑什么這樣說?
夜哥:我看不慣。
據(jù)后來從“夜哥”頻道轉投徐子涵方的一位玩家透露,“夜哥”大概是1990年或1991年出生的,喜歡攀比頻道名氣。聽說徐子涵搞“維權”引起那么大反響,他很激動,說“我們也要搞”。
“當時大家就是想給魔獸世界玩家正名,這些小孩子做這些事情就是給人家借口!毙熳雍f。7月17日中央電視臺的《經(jīng)濟半小時》節(jié)目中,有專家表達了“魔獸世界是精神毒品”的看法,引起魔獸玩家的極大不平。
“不能把魔獸給毀了。”徐子涵覺得制止“夜哥”他們的行動,意義就在于給魔獸在官方的審批減少阻力。
無意間,徐子涵突然成了游戲玩家維權的符號性人物。
盡管徐子涵認為自己冷靜且小心,也聲明自己的維權行動始于6月28日并止于當天,但這場被稱為“網(wǎng)游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維權”還是給社會帶來了震動,并夾雜些許不安。
在發(fā)生玩家沖擊網(wǎng)易游戲服務器后,徐子涵接受了西安市公安部門信息安全處提出的要求:對其公會頻道的監(jiān)控。
圍繞維權的是是非非一直籠罩著徐子涵。當“印好3000文化衫,準備7月23日去上海China Joy(中國國際數(shù)碼互動娛樂展覽會)現(xiàn)場進行魔獸停服抗議”的消息從網(wǎng)上傳出后,徐子涵又首當其沖受到“懷疑”。在洗脫“罪名”后,新聞出版署曾通過多玩網(wǎng)邀請徐子涵在China Joy期間前往上海參加關于魔獸世界的聽證和情況溝通。但徐子涵對多玩網(wǎng)的轉達并不放心,特意要求新聞出版署直接跟他聯(lián)系,直到證實了消息的權威性后才安心。不過,考慮再三,徐子涵最終還是放棄前往上海。
雖然過程轟轟烈烈,但結果卻沒有徐子涵之前想象的那么樂觀。他總覺得魔獸世界該有60%以上的玩家知道“維權”的事了吧(那就是300萬啊),為什么只有3萬人去網(wǎng)上投訴呢?僅僅是不花什么成本的網(wǎng)上自發(fā)投訴都這么稀疏,“讓人感到很無力”。
北京的龍騰、廣東的楊蓓、湖南的曹宇都看到了陜西徐子涵的維權。他們的議論同樣悲觀——
龍騰:我覺得這樣的維權可能到最后還是不了了之。玩家自發(fā)地發(fā)出的聲音對結果是沒有太大影響的,沒辦法上升到國家主流媒體的高度。
楊蓓:抗議有用的話,還會到處都是盒子嗎?(盒子指在內測時網(wǎng)易將骷髏頭和一些法術的代表物換成盒子,據(jù)說是為了降低游戲的血腥和暴力程度——編者注)
曹宇:(對維權)不是很在意,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畢竟關系到游戲運營商的信譽,它肯定要解決……
停服六周后:曙光,還是更大的寂寞?
7月22日這天,有人為看到日全食而興奮,有人因為魔獸世界終于可以被“喚醒”而奔走相告。
經(jīng)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批準,魔獸世界可以在7月30日進行內測。網(wǎng)易回應,魔獸世界的玩家可以回歸了。
很多抗議聲,因為這個看似“了斷”的公告而消弭。上海China Joy上并沒有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抗議,在現(xiàn)場,只有兩個女孩舉出了“問候”魔獸和網(wǎng)易的牌子。而這兩個人在事后幾乎都可以被證明作秀的成分遠大于其他。
徐子涵覺得有說法了,就是一個結果。
然而,準確的開服時刻,不知道;魔獸世界什么時候能最終通過審查,進行公測和正式運營,不知道;拖了超過半年的《巫妖王之怒》何時在國服發(fā)布,更不知道。
開服那天,龍騰只上線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無缺,便放心下線。在關服之前,他嘗試著去闖了“鬼服”戰(zhàn)歌——就是在幾乎沒有隊友配合的惡劣環(huán)境下,面對千倍于自己的敵人,在其中尋找刺激和樂趣。
經(jīng)歷了維權風浪的徐子涵終于找回了自己原有的生活節(jié)奏,但他打游戲早已是出于責任心,扔不下公會的人!拔覀人對開服這個事情是很淡定的。”開服那天他5點多鐘起床,上了一下游戲卻掉線,也就沒再嘗試。偶爾,他還會想起那個一直沒想通的問題:一些國產(chǎn)游戲,砸鍵盤的、戀愛題材的,能很容易的通過審批;而魔獸世界這種強調團隊合作和操控技能的游戲,怎么這么久還沒通過審批?
曹宇還是跟老婆一起玩魔獸,不過更加在意兩個人之間在現(xiàn)實中的相處。
楊蓓是過了幾天才上的,“賬號和密碼差點忘記了”,“(上游戲只是)懷念朋友一起的時光而已,對于閹割的游戲無愛。”
53天來的爭論,似乎就要畫上休止符,玩家在熙熙攘攘中仍舊選擇回歸,抱怨聲浪也逐漸消停。在這場與游戲有關的論戰(zhàn)中“出名”的人們,也會隨著游戲的運轉卷入日常的平淡。
賈君鵬已經(jīng)回家吃飯了吧?
可寂寞的人,依然寂寞。
尚良在停服期間的一篇帖子被推薦上了NGA的首頁。帖子里,他曬出了自己的收入和開銷,每月可結余做娛樂用途的只有200塊錢。RMB200=兩場兩人次《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或半次卡拉OK或一頓火鍋,妄論外出旅游或自駕。而魔獸世界30元4000分鐘的點卡和一般電腦配置在每月的折合價,卻恰好可以滿足30天的娛樂需求。
尚良這樣解釋“我們?yōu)槭裁赐婺ЙF”——
“不是因為只有我們寂寞,而是因為我們沒錢去用別的方法來排遣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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