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韓月喬和孫麗偉從鄭州職業(yè)技術學院拿到了物流專業(yè)的畢業(yè)證。兩人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擦鞋生意也進入淡季。大多數(shù)時間,她們是拜師學藝,“惡補”鞋業(yè)美容技能,此外就是待在出租屋內,翻看勵志方面的書籍。
4個月前,孫麗偉和韓月喬在網(wǎng)上掀起了一陣旋風,人們在關切地注視她們上街擺攤擦鞋,熱烈地討論著“女大學生擦鞋”是否有尊嚴,是否“白讀了大學”,是否“發(fā)了神經(jīng)”。如今在百度搜索幾個關鍵詞“鄭州、女大學生、擦鞋”,仍然有兩萬多條關于她們的網(wǎng)頁和新聞。
今年3月8日,還在畢業(yè)實習期的韓月喬和孫麗偉,專門挑選“國際三八婦女節(jié)”這天,“隆重”成立了“大學生新起點擦鞋公社”,盡管成員只有她們倆人,但她們認真起草了一封《擦鞋公社致大學生的一封公開信》,信中稱:“我們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大家,我們既是天之驕子,也同樣是普通的勞動者,我們既能做一棵參天大樹,也愿做一株默默無聞的小草……這是一個新的起點,一切都從腳下開始!”
帶著這封寫在條幅上的“信”,背著鞋箱,兩個女大學生,開始在鄭州紫荊山公園、河南科技市場西門口擺起了鞋攤,和其他鞋攤不同的是,她們放錢的箱子上寫著“創(chuàng)業(yè)基金”,告訴每一個接受她們擦鞋服務的顧客“錢隨便給”。
很快,韓月喬和孫麗偉給人擦鞋的照片出現(xiàn)在鄭州的各大媒體上。最先反對的是她們的家人。韓月喬家在農(nóng)村,她是家里兄妹3人中唯一上大學的。家里本指望她畢業(yè)后能找份體面的工作光宗耀祖,沒想到居然上街擦皮鞋。這惹得家人很惱怒,罵她“大學白上了”。
孫麗偉的父母都經(jīng)商,聽說自己的愛女要擦皮鞋,母親嚇了一跳:“你發(fā)神經(jīng)了?”甚至接受她們擦鞋服務的顧客都不理解她們的行為:“大學生就該去干大學生該干的事情,擦鞋算怎么回事!”
而媒體和網(wǎng)上,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絕于耳”,甚至為大學生干擦鞋這活兒有沒有尊嚴“吵起架”來。
一名教師在媒體公開發(fā)表言論:這樣的行為我不支持、不贊同,更反對某些人提倡這種就業(yè)方式。這名教師稱,擦皮鞋是低門檻行業(yè),只要簡單學了,人人都會做,讀大學后去擦皮鞋是浪費國家教育資源。如果社會鼓勵大學生這樣就業(yè),大學畢業(yè)后去擺地攤、擦皮鞋,結果只會導致更嚴重的“讀書無用論”思想的盛行。
還有人從“大學生就業(yè)”這個角度來思考兩個女大學生的行為:擦皮鞋本身沒有什么涉及尊嚴的問題,都是勞動所得沒有貴賤之分,之所以爭論,在于冠上了大學生的名頭,事件本身打破了常規(guī)的大學生應該找更有社會中上層價值崗位的思維,需要思考的是我們是否認識到了嚴峻的就業(yè)壓力,從而導致了這樣一種非“正!钡纳鐣F(xiàn)象。
對于兩個學生的舉動,鄭州市職業(yè)技術學院組宣處張海濱說,不要被擦鞋職業(yè)的貴賤迷惑,要從中透視到大學生“練心”的熱情!罢驹诼愤叢列鎸κ廊瞬焕斫獾哪抗,面對冷漠、嘲諷和挖苦,能否站出來,能否堅持下去,承受這一切,不論成敗都是人生的寶貴財富!
面對媒體和網(wǎng)絡的反對以及爭議聲,兩名女大學生執(zhí)著而堅持。在電話中,韓月喬對記者說:“不是看你起點有多低,而要看你的終點有多高。對于一個沒有文化的人,他可能只知道擦鞋,而我們有更長遠的打算,大學學的知識現(xiàn)在看似用不上,也許將來哪天就派上用場了!
有很多大學生給她倆鼓勵,一位安徽小伙子專程來鄭州,執(zhí)意要加盟“擦鞋公社”,說自己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兩年了,一直想開擦鞋店,但家人和同學都不支持,看到她們的事跡很激動,希望和她們共同圓夢,實現(xiàn)理想。
如今,兩人的擦鞋團隊已經(jīng)擴大到6人,都是來自各高校的大學生,他們每天奔赴鄭州不同的擦鞋店,擺攤擦鞋。兩人的父母也開始理解她們,會經(jīng)常打電話關心她們:進展咋樣了?鼓勵她們堅持下去。
“現(xiàn)在最大的困難,就是技術和資金”,兩個女孩告訴本報記者,她們一直想開一個屬于自己的品牌店,就叫“新起點”,但苦于沒有資金。
技術可以苦學,但資金靠擦鞋收入是遠遠不夠的。韓月喬告訴記者,她們的擦鞋收入,最多的時候有一兩百元,少的時候就幾十元,而在炎炎夏日,幾乎沒有生意。
她們向記者表達了渴望有識之士為她們投資的強烈愿望。
她們有一個夢想,就是開出一個品牌連鎖加盟的鞋店,連鞋油、鞋刷都是“新起點”的牌子。本報記者 李菁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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