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寮隱居度“蜜月”
賀子珍怎么也沒有想到,1929年6月22日在龍巖召開的紅四軍“七大”,選舉前委書記時毛澤東竟然落選?吹秸煞虮黄入x開他一手創(chuàng)建的紅四軍,賀子珍心里難過極了。
毛澤東忍受著沉重的心理打擊,從龍巖來到上杭縣蛟洋,應(yīng)鄧子恢之邀指導(dǎo)即將召開的中共閩西“一大”。大會尚未開完,毛澤東就病倒了。鄧子恢派人送他到蘇家坡治病,住下沒幾天,就傳來敵金漢鼎部進(jìn)攻汀州、前鋒已抵長汀河源的消息。蘇家坡離龍巖不到一天的路程,這里是敵軍的必占之地,為安全起見,鄧子恢決定將毛澤東轉(zhuǎn)移到永定縣的岐嶺山區(qū),繼續(xù)治病休養(yǎng)。在蘇家坡附近的紅四軍第一縱隊司令員林彪得到消息,立即派出第二大隊黨代表粟裕率一個連隨行擔(dān)任警衛(wèi),并送來200塊銀洋作為醫(yī)藥費(fèi)。
賀子珍隨同化名為“楊子任”的丈夫,由地方赤衛(wèi)隊護(hù)送來到永定縣城以東60里的岐嶺鄉(xiāng)牛牯撲。這是一個竹樹茂密的深山窩,十幾里的大山只有陳添裕一戶人家。陳添裕20歲出頭,憨厚樸實,住著祖上留下的兩層土樓,他騰出前間給毛澤東夫妻倆居住。粟裕率領(lǐng)的第二大隊就在山外的金豐活動。永定縣革命委員會還派出專人負(fù)責(zé)與毛澤東的聯(lián)絡(luò)和采購生活物品。不過毛澤東與賀子珍在陳添裕家只住了4天,山外就出現(xiàn)了粵軍陳維遠(yuǎn)部已進(jìn)至下湖雷的敵情。為防不測,陳添裕帶了幾個赤衛(wèi)隊員在離家約5里的青山窩,搭建起一座竹子寮棚,讓毛澤東夫妻倆轉(zhuǎn)移到這里。
賀子珍與毛澤東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全是由竹子搭建的寮棚。“墻壁”和“瓦面”,還有里面的梁柱,都是竹子做的,連門也是竹片扎成的。甚至所有的用具,包括桌、床、凳、瓢、碗等,無一不是取材于竹,這讓夫妻倆感覺置身于竹的世界。再看看四周的山嶺,長著蒼莽蔥郁的竹子,近處的竹枝被山風(fēng)吹得搖曳作響。賀子珍正為之驚奇感慨,毛澤東卻樂呵呵地說:“好地方。」湃苏f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有肉人不瘦,無竹人卻俗。如此古樸清雅之所,得有個雅號才行呀!
賀子珍笑了笑:“潤之,看你還有這雅興,你想好名字吧,我去磨墨!
毛澤東在外面找到一塊約1尺長的木板,揩凈泥土,進(jìn)到竹寮取出毛筆,在妻子磨好的墨碗里蘸上墨,稍一沉思,寫下了“饒豐書屋”4個字。接著,用釘子將木牌釘?shù)街皴奸T外。毛澤東后退幾步,叉著腰品味一番,笑著對妻子說:“子珍,你看怎么樣?”看見丈夫心情這么愉悅,賀子珍笑了:“看你,自得其樂的!薄笆前,子珍,我們要在這只有竹子和夫妻倆的世界享其樂趣,難得喲。”賀子珍又笑著問:“潤之,你真想在這兒隱居?”毛澤東望著妻子的笑靨,緩聲作答:“算是隱居吧,也是補(bǔ)度我們的‘蜜月’”!懊墼?你好意思?”賀子珍說完,毛澤東以一種正經(jīng)的語氣回道:“真的,子珍,我總感覺到我們結(jié)婚以后,還欠你一個蜜月,在井岡山那會兒,是那么地忙,根本顧不上,F(xiàn)在正好在這里補(bǔ)度蜜月!
聽丈夫這么一說,賀子珍紅紅的臉上泛出幸福的笑容,溫情地看著丈夫,柔聲回道:“就按你說的,我們補(bǔ)度蜜月吧!
這是賀子珍和毛澤東成婚以來最為清閑安定的日子。在這個只有兩個人進(jìn)出的小天地里,夫妻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白天或在竹寮外相對而坐輕聲交談,或在山窩的路上漫步。太陽一落山,四周便迅速暗下來,夫妻倆點上蠟燭坐一陣,然后共眠在竹床上。毛澤東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服藥,病情已有所好轉(zhuǎn)。陳添裕隔不了兩天就送來食物,由賀子珍劃算著改善伙食。常常是毛澤東在一旁看著妻子切菜、做飯,更多的時候是兩人在一起愉快地交談。在這遠(yuǎn)離戰(zhàn)火硝煙的山窩里,這對夫妻暫時忘卻了各種煩惱,像新婚夫婦一樣安祥逸致地過著。從8月中旬進(jìn)山到9月17日發(fā)生緊急敵情轉(zhuǎn)移,整整1個月的時間,成了毛澤東心愿上的“蜜月”。由于毛澤東在牛牯撲隱居,外人以為他失蹤了,國民黨的報紙刊出“號外報道”,稱毛澤東已被“擊斃”山中。就連共產(chǎn)國際也信以為真,在《國際新聞通迅》刊出悼念毛澤東的“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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