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檔理由
6月21日,重慶大學致函南京大學與東南大學,共商維修位于重慶大學A區(qū)校園內的原國立中央大學“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
原國立中央大學是我國最著名學府之一,它是今日南京大學、東南大學以及臺灣的中央大學等多所名校的共同前身?箲(zhàn)爆發(fā),國立中央大學西遷入渝,“借住”重慶大學。兩大名校攜手辦學,構筑了當時中國大后方最著名“文化三壩”之一,也成為整個中國教育事業(yè)的一塊高地。
1938年,“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修建,周恩來、美國副總統(tǒng)華萊士等許多歷史名人先后來此演講及參觀訪問。以該禮堂為代表的一大批重大老建筑群,刻寫著抗戰(zhàn)時期中國教育高地的烽火記憶。
抗戰(zhàn)豐碑
越炸越強
周恩來在此演講持久戰(zhàn)
重慶大學A區(qū)后校門樹陰掩映,鳥鳴啾啾中,一棟黃色墻體、灰色瓦頂?shù)睦辖ㄖP立。旁邊碑刻顯示,“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已歷經(jīng)72年風雨。
重慶大學校史辦主任蔣研川介紹,“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被鑒定為危房,屋頂部分出現(xiàn)腐朽現(xiàn)象,2000年前后停止使用。為了讓這座資格最老的抗戰(zhàn)建筑重煥青春,重慶大學目前正與南京大學、東南大學等高校積極聯(lián)系,共商修復大計。
1937年秋,國立中央大學隨國民政府內遷重慶。次年,國立中央大學校長顧孟余主持修建了“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
1938年,日寇相繼占領武漢、廣州,大片國土淪陷。國家的前途、民族的出路何在?周恩來在鄧穎超陪同下來到了“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作了題為《第二期抗戰(zhàn)形勢》的演講。千余師生將禮堂擠得水泄不通。周恩來詳細闡述了毛澤東論持久戰(zhàn)的思想,批判了“亡國論”“速勝論”等錯誤論點。
原重慶大學校史辦主任伍子玉撰文說,周恩來的演講使大家看到抗戰(zhàn)勝利的前途和光明,重新建立起必勝的信心。長期關注“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命運的市政協(xié)委員廖慶渝說,該禮堂是重慶豐厚抗戰(zhàn)歷史文化最有力見證之一,也代表著抗戰(zhàn)時期中央大學遷渝辦學的一座文化豐碑。
據(jù)記載,當年周恩來、美國副總統(tǒng)華萊士、英國前首相和工黨領袖艾德禮、馬寅初、郭沫若、老舍、曹禺、馮玉祥將軍等歷史名人曾來重大作精彩演講。臺下聽講的,有五星紅旗設計者曾聯(lián)松、2007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閔恩澤,“兩彈一星”功勛朱光亞、任新民、黃緯祿等眾多杰出學子。
越炸越強
培養(yǎng)出一批精英
每年兩會召開,市政協(xié)委員廖慶渝都會提交一份議案,建議將重慶大學“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列入文物名錄,進行修復保護。他說,歷經(jīng)日寇數(shù)年慘烈大轟炸,這座大禮堂依然保存了下來,應該是何等壯烈。
1939年9月、1940年5月和7月,重慶大學著名的工學院在上百架次日寇戰(zhàn)機狂轟濫炸中3次遭遇破壞,死傷師生250余人,F(xiàn)雖已經(jīng)修復多年,工學院建筑在新舊材質契合線上仍有著當年血與火的清晰灼痕。幸運的是,“七七抗戰(zhàn)大禮堂”卻沒有受到損毀。
慘烈大轟炸中,重大人和中央大學師生們沒有放棄教學科研,自己動手挖防空洞,建地下實驗室。每逢空襲,學校防護團就發(fā)出預備警告,師生們迅速返回防空洞繼續(xù)學習。大多上午10點進防空洞,下午5點出來。
日機常常夜襲,同學們習慣了在防空洞餓著肚子睡覺、讀書、下棋、戀愛甚至吵架,越炸越強。兩校的師生們還看著徐悲鴻在防空洞的煤油燈下創(chuàng)作國畫《巴人汲水》。
就是那些艱難的歲月,歷練出了中國一代精英,比如今天我們熟知的衛(wèi)星回收總指揮任新民、著名經(jīng)濟學家吳敬璉、著名物理學家周光召等,他們青春求學時代就是在重慶大轟炸的歲月里度過。
精英齊聚
擬打造為中國的劍橋
國難中,國立中央大學與重慶大學相鄰辦學,兩校實行資源共享,老師們交叉上課,學生們交叉聽課。許多知名學者、教授受聘中央大學、重慶大學,使這塊土地成為全中國最耀眼的一塊人才和學術高地。
國立中央大學作為當時中國最高學府自不必說。1934年3月13日,蔣介石攜夫人宋美齡到沙坪壩視察重大后贊嘆學校“頗有蒸蒸日上之勢”。抗戰(zhàn)時,蔣介石甚至準備把重慶大學辦成中國的“劍橋”。
抗戰(zhàn)期間,重大聘請的專任教授54人、兼任教授58人,當時學生僅僅1016人。著名經(jīng)濟學家馬寅初、著名地質學家李四光、著名數(shù)學家何魯、著名無線電專家馮簡等,分別領銜商學院、理學院、工學院,學科實力在全國名列前茅。
傳奇教授馮簡在重慶大學任教11年。他親自率隊在小龍坎主持建設35千瓦短波電臺——中國國際廣播電臺,成為盟軍在遠東唯一可利用的短波電臺,當時在重慶的國外記者都利用這個電臺轉播、發(fā)稿。它讓日寇深感頭痛,盡管制訂周密轟炸計劃,但該電臺依然躲過重重劫難,雄鳴不止。無可奈何的日寇謔稱此電臺為“重慶之蛙”。
戰(zhàn)鷹搖籃
學子任飛虎隊轟炸機機長
天津市和平區(qū)五大道一座幽靜院落,年過九旬的何其忱老人講起早年經(jīng)歷,一口重慶話抑揚頓挫。1940年秋天,20歲的他考入重慶大學水利系電機專業(yè),一年多后,考入空軍軍官學校第15期學習飛行駕駛,后作為馳名天下的“飛虎隊”轟炸機機長,是至今僅存的幾名飛虎隊老戰(zhàn)士之一。
何其忱被選送到美國專門訓練飛B-25型轟炸機。1943年年底學成回國,被分派到中美混合航空聯(lián)隊(即飛虎隊)第一大隊101中隊任B-25型轟炸機機長,駐防重慶、西安、漢中機場,負責攻擊長江以北的日軍飛機和軍事設施。
1944年5月的一天,飛虎隊獲悉日軍在天津機場偽裝停放四十多架戰(zhàn)機。何其忱奉命駕機從漢中起飛前往轟炸,毀掉日機二十多架!斑@是摧毀日軍目標最過癮一次!焙卫险f。
何老見證了日本侵略軍南京投降儀式和中國政府接收臺灣、海南島、釣魚島等?箲(zhàn)勝利后離開國民黨空軍,加入中央航空公司,后參加起義。1950年五一勞動節(jié)駕機飛過天安門接受黨和國家領導人檢閱。
□首席記者 丁香樂
記者 張質 攝影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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