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同是海歸派的許小年一樣,謝國忠關于股市的話語也是語出驚人。
幾年前時任中金公司研究部董事總經理的許小年預言,中國股市要回到1000點,后來許小年的預言不幸得到應驗。而就在國內機構大叫中國股市進入“黃金十年”的時候,大嘴謝國忠又稱中國股市會重蹈繁榮——崩盤的周期,而且是政府行政手段完成這一輪回。
盡管有人認為許小年早年的言論推動了股市走熊,導致投資者損失慘重,但此時恐怕沒有過多的人會對謝國忠的言論作出反彈。
兩個人的市場預期雖然都很悲觀,但謝國忠與許小年的語境是不同的。如果說,許小年對股市走勢的判斷是基于對上市公司質量和監(jiān)管水平的負面評價,那么可以認為,謝國忠則是出于對流動性泛濫的認知而提出股市泡沫論的。
謝國忠在今天說這話,沒有人會認為謝國忠居心叵測,至多是把他當作書呆子看。但謝國忠所言果真得到應驗的話,那么其結局則比許小年所言要慘烈得多。
結局之所以更慘烈,原因是現(xiàn)在的股市博弈,已經從機構對散戶蛻變?yōu)闄C構對機構,資金數(shù)量和兇狠程度,都已經超過了以往的市場,一旦市場泡沫破滅,那么股市里的累累白骨都會是機構的尸骸。
從某種程度講,我倒認為,如果是政府利用行政手段對中國股市進行干預未必是件壞事,因為其對股市造成的損害可能比市場力量要小得多。
全球金融市場目前存在著同樣的問題,這就是流動性泛濫。流動性泛濫幾年來不斷推高資產市場價格,從房地產到股市,從貴金屬到原油,資產價格攀升的內在推動力就是全球涌動的資金流。
而從近來國際市場走勢看,貴金屬和房地產市場正在擠壓泡沫,那些退出來的國際游資則轉向香港股市和中國內地股市。如果國際游資與國內機構一起同時炒作香港和內地股市,那么市場積聚的系統(tǒng)性風險則可能同時在兩個市場爆發(fā)。
正如謝國忠所言,給牛市與泡沫劃定邊界比較困難,但如果股市進入非理性狂熱階段,那么即可認為泡沫形成,現(xiàn)在國內股市似乎就是已經進入了這樣的非理性瘋狂階段。
非理性的表現(xiàn)有幾點。
一個是對金融股的估值偏離宏觀環(huán)境和上市公司自身治理水平和盈利能力,如對中國人壽所謂內含價值的評估。與制造業(yè)企業(yè)不同,壽險公司價值等于內含價值與新業(yè)務價值的總合,實際包括調整后的凈資產、老保單可能創(chuàng)造利潤,以及新增業(yè)務可能創(chuàng)造利潤。不過簡單而言,其也是計算未來收益并進行折現(xiàn)的結果。無論計算方法如何,壽險公司的價值增長顯然都與每年的利潤收入有關,由此看來,180倍的市盈率顯然有些離譜。
一個是基金的過度繁榮。2006年的基金凈值和發(fā)行量不斷增長,其中絕大部分基金凈值都增長了1倍左右。但這種凈值增加更多是博傻的結果。無論是誰當基金經理,只要對其他基金的投資配置進行復制,基本都可以獲得同樣的投資收益。因此,投資者對基金的過度追捧,同樣是非理性的表現(xiàn)。
一個是對所謂“黃金十年”的吹捧。事實上,未來十年將是中國經濟面臨艱巨轉型的十年,這個轉型包括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經濟結構的調整等,其中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非常困難。由于中國的社會保障制度落后,居民儲蓄率也就無法降低,同時由于房價居高不下,也使得居民沒有過多的消費能力。從這兩方面看,擴大內需任務艱巨,經濟增長方式轉型并不那么簡單。所以,中國經濟未來十年路很艱難,所謂股市的“黃金十年”,其實是被機構鍍的金身而已。
一個是股市大盤指數(shù)的狂漲。從2500點到2800點,幾天時間瘋拉指數(shù)的背后,其實就是資金博傻的過程。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有跨境資本拉高內地大盤股價格,從而在香港市場出貨的陰謀。這股靠資金拉大盤的行為方式雖然告一段落,但未來的瘋狂依然存在。
如果任由資金拉動市場,那么泡沫的擴張和破滅都會來得很快。所以,利用政策適度調節(jié)市場的作法是明智的選擇。
繁榮——崩盤的周期會不會重演,誰也無法預知,但所有的股市實際都在重復著這個游戲過程。我所希望的是,在中國經濟轉型過程中,應盡可能避免股市的突然崩盤,因為它對經濟的破壞力會很大。
文章來源:中華工商時報,作者:劉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