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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個結論只是我最初的考量。我知道,老考不是收藏領域的新手。遠在上世紀80年代,他已經(jīng)就開始在收藏市場下水游泳,并且取得過不俗的成績。如今這番看似瘋狂的舉動,一定隱藏著他的收藏戰(zhàn)略部署。
有一天,與中國藝術市場里的著名人物、民生銀行品牌部總經(jīng)理、炎黃藝術館館長何炬星先生聊天。他說:“考先生的這次收藏變法,有點兒像守株待兔——他已經(jīng)跑到市場的前頭去了!
我覺得,何先生的這個觀點,好比打蛇打在了七寸上!
因為在經(jīng)濟全球化的背景之下,經(jīng)濟的交融一定會帶動中西方思想和藝術的碰撞和交流。以中國的當代藝術而言,就在十年前,它的處境與今天的裝置藝術何其相似。那時,我曾親眼目睹了許多人看待當代藝術時的那種不屑和輕薄表情?墒寝D眼在2003年—2007年間,一些中國當代藝術作品在市場上猶如火箭一般,直插云霄,其市場行情之好被西方人驚呼為“中國奇跡”!
在西方,裝置藝術已經(jīng)普遍受到社會的承認,在眾多美術館里占據(jù)了相當重要的位置,連美術院校也開始開設裝置藝術課程,并授予學位。世界上主要陳列裝置藝術的博物館如著名的英國倫敦的裝置藝術博物館、美國舊金山的卡帕街裝置藝術中心等,蜚聲遐邇。近幾十年來,西方美術院校畢業(yè)的碩士生,很多人都成了裝置藝術家……裝置藝術,已經(jīng)成為西方當代藝術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
狡猾的老考呀,對于你個人來說,這是你與中國收藏市場的一場博弈。
你的內(nèi)心,一定是想成為吃第一只螃蟹的中國收藏家!
考云歧上手的是怎樣的裝置藝術?
毫無疑問,考云歧是上手中國裝置藝術的最重要藏家之一。他到底收藏的是怎樣的裝置藝術?這是我所關心的問題。
德山藝術的作品展示空間達1200平方米,其中陳列裝置藝術的空間高達7米。推開那兩扇大鐵門,一個巨大的藝術空間豁然出現(xiàn)在你眼前,你仿佛來到了一個生產(chǎn)巨型機器的大廠房。首先映入你眼簾的是中國著名前衛(wèi)藝術家朱金石的大型裝置作品《浪的霧》,它長13米,直徑達3.5米,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管道的半邊,又似乎是正在飛流直下的瀑布,但是它所使用的材料卻完全取自中國的宣紙、竹竿等。
與《浪的霧》相鄰的作品還有:
王魯炎的《鋸》。這是一個完全用不銹鋼金屬制作的大型作品,體積為10×3×3.5米,表現(xiàn)的是幾組鋸刀正在相互切割。作品不僅寒光閃爍,而且有著十分嚴格的對稱性;
秦玉芬的《誰發(fā)明了鐵絲網(wǎng)?》體積為4×2×2米,以及《危險的誘惑》9×1.2米;還有,朱金石的《從有限到無限》,唐慶年的《皮囊》,李雷的《中國新聞》……
老考在這些收藏品中踱步,臉上難掩其得意而自豪的表情。
他指著王魯炎的《鋸》,說:“你看這些鋸刀,正在相互切割,它反映了一種悖論的關系。從人與人的關系上講,你傷害了別人,必定會遭受到報復;而從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上講,人破壞了環(huán)境,而人類的未來就會充滿了危險”;
他指著秦玉芬的《誰發(fā)明了鐵絲網(wǎng)?》,說:“鐵絲網(wǎng)是一種防御性的障礙工具,你在保護了自己的時候,其實也傷害了自己。比如說人類思想的交流,每一次碰撞,都可能推動歷史的前進,但是鐵絲網(wǎng)卻阻撓著這樣的交流”;他似乎對朱金石的《浪的霧》格外青睞。他說:“著名作家、文化學者李陀先生有個創(chuàng)意,他要召集一批文化人,面對《浪的霧》討論它三天的時間,看看大家能否把它的內(nèi)涵講清楚?”
如果李陀的創(chuàng)意能夠實現(xiàn),這對于中國裝置藝術的發(fā)展,的確是一件有意義的探索。
問題是,自從裝置藝術誕生后,傳統(tǒng)的藝術內(nèi)涵從來沒有像裝置藝術這樣得到了幾乎無限的擴展和延伸,換句話說,裝置藝術家創(chuàng)造一個他自己無法掌握的世界,每一個觀眾都可以根據(jù)自己的理解來解讀,從而在理論上將產(chǎn)生更為廣闊的無限宇宙。就像老考對他收藏作品的解讀,也完全屬于他個人的,對旁人沒有任何指導意義。
而且,學術性的問題對目前的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影響式微,人們更加愿意知道的是,作為中國裝置藝術的最重要的國內(nèi)藏家之一,他的收藏規(guī)模有多大?
就我了解的情況是,考云歧目前已經(jīng)收藏的裝置藝術作品大概有數(shù)十件之多,涉及的知名中國裝置藝術家包括朱金石、王魯炎、秦玉芬、唐慶年、李紅軍、李雷等,以及一些青年藝術家的作品。其中,大型裝置藝術作品的件數(shù)應該在十幾件以上,包括朱金石的《浪的霧》、《從有限到無限》和《浸淫》,秦玉芬的《誰發(fā)明了鐵絲網(wǎng)?》、《無言的風》、《危險的誘惑》,王魯炎的《鋸》,李雷的《中國新聞》等等。特別需要指出的是,以朱金石、王魯炎、秦玉芬為代表的裝置藝術家,在中國的裝置藝術發(fā)展過程中都屬于中堅力量,屬于“墻內(nèi)開花墻外香”中國藝術家。以秦玉芬的《無言的風》為例,這件作品曾經(jīng)常年在意大利、西班牙、法國等國外美術館展出,前后展出的次數(shù)超過了十次,并且,國外一些重要的當代藝術美術館收藏了她的其他作品。
還有個收藏小常識在此添加一筆:按國際慣例,裝置藝術作品的件數(shù)是唯一的,藝術家不可以任何理由和手段復制其同一作品。
我覺得,如果把收藏市場與收藏家的關系看做是一場博弈的話,當兵出身的老考善于做戰(zhàn)略部署。曾經(jīng),他是一位市場大贏家;如今,他又在做一場關于中國裝置藝術的“豪賭”。畢竟老考是個細心人,肯定不是魯莽的賭徒,從這個角度出發(fā),我認為他已經(jīng)對中國藝術品市場的未來走向作出了自己明確的判斷——他不需要整個市場,只需要這個蛋糕中小小的一角。
但是,未來中國藝術市場的小小一角,對于個人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的龐大。所以說,看似瘋狂的老考,其實很有謀略。(孫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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